人明明已经进入睡眠状态,鼻子下意识地还在分辨,烟火气,香烛点燃纸张的烟火气,不,不是幻觉,是真的,那么近,离我那么近。猛地从床榻坐起身,将帐子一把挥开,我高喊道:“菊儿,是不是哪里着火了。”话语哽在咽喉,满室通红,并非是新换的落霞霜的映色,千真万确是着了火,不知是从哪里烧起的,窗户外头已经是一片火光。
更诡异的是,夜色下,这一切依旧是那么静,那么静。
菊儿被我吓醒,差点从那个一人宽的小榻滚落下来,人根本还没有醒,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眼,嘴里嘟嘟囔囔地在问:“姑娘,你说什么,哪里来的火,这里是清平王府。”
我将外衣随意一披,找到鞋子胡乱地套上,怒道:“你还不快点清醒,留在这里等死吗。”
浓烟从里屋的门缝急涌而入,菊儿已经完全醒转,情急之下,往门口扑去,我急得直喊:“不要开门,不要去碰门。”
她的手已经碰到门板,大概是表面温度太高,让她的手往回一缩,没有犯下更致命的错误,看情势外屋的火势应该更大,两间相隔的门一旦被打开,火苗内窜,我们两个谁都跑不掉,我眼睛就着火光,在房间内一转,妆台边,有一盆清水,原本是让我早晨洗脸用的,布巾还搭在架子上头,我抓到手里,用牙齿使劲将布巾一撕为二,按进水中浸透,扔半块给她:“快点将口鼻捂住。”
她已经慌乱地根本没有方向,一味向我身边依靠过来,我将剩下的水,将两个人的衣服泼湿,可以一共才半盆,只能弄到个半湿不干的,将湿巾挪开一点,我小声道:“菊儿,等一下,我用手指比出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喊救命,喊三声,立即再将这湿巾捂住,你明白了没有。”
她双手比我捂得还严实,仅仅露出一对眼睛,大概是被我的镇定所感染到,她立时点点头,眼中的畏惧散去不少,中间还夹杂着疑惑,她大概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从门出去,更不明白为什么窗子也变成了一条死路。
那新换上去的纱窗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被火舌一舔,融化成种比火苗温度更高的半液体状,我想用手去推开,手心一瞬间被烧灼出多少水泡是不知道,而那些看似普通的窗框居然纹丝不动,下午那两个来换纱窗的妇人,到底动过什么手脚。
魄丽如云霞般的美景,只是为了来除去我们两个人的性命吗。
真是笑话,我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死在这样一场无名的大火之中,面目全非。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