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莫卿卿所料,白姨娘连着几天,都用不同的借口把莫长青从冯姨娘的屋子里给引了出来。可是因为白姨娘好歹怀了身孕,就算是娇气或者矫情,别人心中虽然鄙夷,面上却是不敢说什么太过的话。
红绡和红锦两个丫头看热闹看得来劲,也时不时的把消息传来给莫卿卿知道。或者是今日白姨娘又动了胎气,让老爷赏赐了各类珍稀药材。或者是白姨娘突然崴了脚,把正在冯姨娘那里吃午饭的老爷又引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可是听来听去,似乎都是白姨娘在上蹿下跳,冯姨娘倒像是丝毫没有还击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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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莫卿卿赶着往孙姨娘那里去看一看,顺便给她送自己刚刚做好的的一身衣裳。
“你说,姨娘可能喜欢这颜色?”莫卿卿看着红绡手里捧着的藕荷色的锦缎衣裳。
红绡笑着说道:“您放心。只要是您做的衣裳,别说是这般淡雅的眼色,就算是大红大绿的,姨娘也必定高高兴兴的穿上!”
莫卿卿瞪了她一眼,说道:“瞧你说的。倒像是姨娘是个眼皮子浅的!也罢。这颜色秋天穿也算不上是什么太过艳丽的。咱们那里可是还有青色的绸缎了?我想着要给亦风……啊!什么人!”
莫卿卿和红绡刚进了芳苑的门,就突然看见一个人影猛地窜了出来。
主仆二人吓了一跳。大白天的,那人脸上居然蒙着一块白巾,只露出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
他见到莫卿卿二人也是十分惊讶,双方对峙了片刻,那人一咬牙,就从两人身边跑了过去!而且也因为一时不慎,撞到了红绡,把她手里捧的衣裳都弄到了地上!
等到人已经跑远了,莫卿卿二人半天才反应过来!
“姑,姑娘!那是个男人!”红绡颤抖着声音说道。
无论是身材还是打扮,还是那举止,从哪个方面来说,那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莫卿卿也惊呆了。
丞相府的内宅居然出现了一个男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姑娘,奴婢看得真真儿的,那人是从白姨娘的屋子里跑出来的!”红绡忍不住大声说道。
莫卿卿心里觉得这事实在是有些不寻常,也有些太过巧合,她本想着让红绡不要大惊小怪,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再说。岂料,她这边还没有悟出个所以然,那边居然又传出了一声惊呼!
紧接着就看见冯姨娘领着蓝英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
“三姑娘,你可曾看见了?”冯姨娘说得倒是非常的隐晦。
莫卿卿有心说没看见,然而那掉在地上尚没有捡起的衣裳,以及红绡方才的惊呼,都由不得她辩解。
“你方才是看见什么了?我听见你们叫了一声!”莫卿卿不肯回答问题,却是把问题抛了回去。
冯姨娘心里暗骂莫卿卿是个狐狸,到了这样的地步,仍然是不肯主动说出真相,仿佛生怕挑起什么事端!
也罢,反正事情也到了这等的地步,谁说都改变不了事实!
她就不相信,到了老夫人和老爷的面前,这位三姑娘还能遮掩?
想到这里,她立即作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真是吓死我了!我刚才看见一个蒙着脸的男人从这边跑出去!姑娘可见到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红绡刚要张口,莫卿卿就拦了一下,说道:“我们方才也是吓了一跳!刚才只顾着害怕了,也没看清到底是男人女人,就更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
笑话!
难道把她当成三岁的孩子?
那是个男人!
不管到底是从哪个姨娘的屋子里跑出来的,总之是出现在芳苑里的!别人的名节或者死活她都可以不管,可是她自己的姨娘可还是住在这里的!
若是说她看见了一个男人从这里出去,她姨娘的名声可就同样毁了!
冯姨娘似乎也料到了莫卿卿不会说实话,她似笑非笑的说道:“姑娘,你想息事宁人,只怕是不能的了!我现在就告诉老夫人去!”
莫卿卿心里也大概明白冯姨娘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可是如今青天白日,人证物证都在,她就是真的想要帮着某人开脱,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想了想说道:“我跟着你一起去!红绡,你去把衣裳给姨娘送去!”说完,她不动声色的给红绡使了个眼色。
红绡会意,捡起衣裳,也不管冯姨娘愿意不愿意,扭头就走。
冯姨娘心知,那红绡只怕是去给孙姨娘送个信,好有个准备,她也不怕,转身说道:“三姑娘,请吧。”
莫卿卿不多言,就跟在了后面。
两个人走得急,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了老夫人的院子。
冯姨娘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三姑娘,你需要明白,我打心底里是感激你的。若是没有你,只怕是我和老爷也不会有了这段姻缘。”
莫卿卿垂下眼睛,淡淡说道:“姨娘言重了,这都是你和父亲的缘分,和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三姑娘,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要怎么样,而是别人咄咄逼人,我总不能一味的退让!我只希望,咱们有朝一日,不要因为一些其他人而伤了情分!”冯姨娘说得十分动听。
莫卿卿从冯倩儿真的成了姨娘那一天起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也绝对不会肯委屈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姨娘。她虽然进门,身份低,不能和柳氏真的一争高下,然而她的手段和心机讨一个贵妾或者平妻的名分是很有可能的。
本来,莫卿卿故意弄出这么一个人来,就是为了给柳氏添堵,可是如今柳氏真的离开了莫府,这位冯姨娘恐怕心变得更大,所图更多了。
也就是说,她们两个人现在已经不可能是一条阵线上的人了!
“姨娘,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的想法你未必懂!你想要做什么,我不感兴趣。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底线!如果你敢把事情往我姨娘身上扯,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我保证,你会后悔和我父亲结这个缘分!”莫卿卿说得声音并不大,甚至没有看冯姨娘的眼睛。可是冯姨娘就是莫明其妙的感到了一阵阵的心寒。
她自己觉得她如今已经是莫长青最最*爱的妾室,而且又是老夫人的内侄女,她的身份地位在莫府里是不逊于莫卿卿这个庶出的姑娘的!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却是不自觉的就瑟缩了,被莫卿卿那种莫名的强势所震慑了。
“三姑娘,有你这句话就好。咱们走吧!”冯姨娘强笑了一下,就掩饰般的匆匆提前走了。
莫卿卿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本来不过是一个卑微的破落户家的女儿,求的乃是平安富贵,而今真的得到了平安富贵,她的要求果然是更高了!
只不知道若是有一天,当她拦了冯姨娘的路的时候,冯姨娘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踢开?
莫卿卿嘴角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也跟了上去。
老夫人听见冯姨娘的描述,差点就直接背过气去!
还是陈嬷嬷及时的奉上了一杯茶,才好歹算是让老人家平复了少许的怒火!
“这真是从来没听说的丑事!这姨娘的院子里居然出了男人了!真是不要脸!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有没有廉耻!”老夫人的脸气得通红,如同一只煮熟的螃蟹一般。
莫卿卿在一旁,听了这话,知道老夫人是把矛头指向了所有的姨娘了!
怪不得冯姨娘听了自己敷衍的话也是有恃无恐,原来她是知道,自己到了老夫人这里,就不得不说实话!
“只可惜三姑娘没有看清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否则也不用所有的姨娘一起背这个污名了!”
冯姨娘边说,边遗憾的看着莫卿卿,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下子三姑娘要怎么舌灿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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