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宁国公府
自打未央宫闭宫,宁国公心里便七上八下的,生怕六皇子和淑妃有什么意外,如此,他之前那般讨好淑妃,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倒是大太太低声安抚他,“老爷,妾身说句不中听的话,便是淑妃娘娘和六皇子真的有个什么不好,您也不是全然没有退路的。不还有娴妃娘娘在吗?”
大太太这话才说完,宁国公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就朝大太太摔去,“你懂什么?敢生了这样的心思。何况,这储位之争最忌讳做墙头草,你以为我们再转而效忠娴妃,娴妃心里能没点儿计较!”
宁国公越说越气,在他看来,大太太这个时候不在小佛堂里日日替淑妃和六皇子祈福,反倒是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大太太也不是第一次见宁国公这般发火,所以也没敢多言。
见她这样子,宁国公越发觉得晦气,甩袖就离开了。
而等宁国公离开,大太太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到底是没忍住讽刺的开口道:“这储位之争谁家不是墙头草随风倒,怎的,难不成淑妃娘娘和六皇子真的生了什么意外,咱国公府还不能另谋出路不成?我看国公爷才是疯了,一心想着能借着淑妃得了满门的荣宠,可那也得淑妃有这福气,有着命能挺过度过这次险境才是。”
一旁,姜嬷嬷忙安抚她道:“夫人,这也怪不得国公爷这样心急。这毕竟淑妃娘娘再怎么,也是咱宁国公府嫁出去的姑娘。娴妃娘娘到底是隔着姻亲,如何会把我们宁国公府放在第一位呢?”
听着姜嬷嬷这话,大太太到底是暗暗叹息一声,她方才气归气,可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何况,娘娘若能挺过这一次,只怕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不一般,只怕到时候更会成为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
这般想着,大太太接下来几日里果真往小佛堂去诵经祈福去了。
闻着这消息的顾锦宁不由嗤笑一声,“这都过了小半个月了,未央宫还未解除封禁。只怕这里面都乱成什么样了,小姑姑和六皇子,怕早已经染了天花了。”
这番话顾锦宁当然不敢在大太太跟前说,只暗地里和丫鬟玳瑁嘀咕着。
玳瑁当然听得出自家姑娘言语间的讽刺和落井下石,只是,想到国公爷近来的喜怒无常,她还是小声劝着自家姑娘道:“姑娘,这话您可不好再乱说了,这若是不小心传到国公爷耳中,只怕国公爷又要发火了。”
顾锦宁冷哼一声,不过也未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搅着手中的帕子,问玳瑁道:“那日我让你传了信笺给二皇子,怎的二表哥还未有任何动静呢?你确定你真的把信传给二表哥了?”
玳瑁听着这话,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道:“姑娘,奴婢托人直接交给了二殿下身边侍奉的小安子,这总该不会有差错的。许二殿下是因着近来未央宫的事情,所以不敢轻易出宫来。”
这谁不知道,自打未央宫闭宫,皇上便愈发喜怒无常了,六宫妃嫔和诸位皇子,行事便愈发小心翼翼。
顾锦宁当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可还是有些不忿道:“小姑姑那魅、惑人的功夫还真是厉害,让皇上这般对她挂心,连带着宫里宫外的人行事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可不管顾锦宁心里再是不忿,这节骨眼儿上,她确实也不好再有所举措,更不敢真的再约了二皇子出来。
而接下来的几日里,为了哄宁国公开心,顾锦宁也随了大太太往小佛堂去诵经祈福,只是她表面儿上看着虔诚,内心深处真正和佛祖求了什么,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让顾锦宁失望的是,不管她在佛祖面前如何诅、咒淑妃和六皇子,宫里还是传了消息出来,说是淑妃和六皇子无碍,这许用不了几日未央宫就会重新开宫门。
更让顾锦宁无法相信的是,竟还有流言蜚语说,皇上会借着未央宫这次重开宫门,晋升淑妃的位分。
顾锦宁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齿道:“不,不会的,皇上怎么可能让小姑姑和贵妃娘娘平起平坐,何况,宫里还有娴妃娘娘在,娴妃娘娘怎甘心自己屈居小姑姑之下。”
可不管她怎么不相信,正院里,宁国公却是一脸抑制不住的开心。
大太太也是喜上眉梢,道:“娘娘这次若能得了晋升,可谓是阖府的荣耀啊。”
宁国公则大手一挥,吩咐大太太道:“娘娘若得了晋升,外命妇肯定要入宫参拜的。你这几日就准备起来,到时候带了彤姐儿和茹姐儿一同往宫里去。”
这么大的事情,国公爷竟然只记得提点二房的姑娘,全然忘记了她的宁丫头。
大太太到底是委屈道:“国公爷,这宁丫头便是之前犯了再大的错,那也是您的骨血啊,您怎好这般冷着她。”
大太太的话才说完,宁国公却吹胡子瞪眼道:“你这蠢货,难不成忘了那日这孽障被皇上从宫里撵出来,皇上更是放了话,不许这孽障再往宫里去。”
大太太却还是有些挣扎道:“爷,妾身怎会忘记这回事呢。只不过,妾身看着娘娘如今得宠,就想着皇上看在娘娘的面子上,许就不计较这事儿了。毕竟,宁丫头还要称娘娘一声姑母不是?”
“若娘娘肯提点宁丫头,亦或是让宁丫头在宫里住些日子,这样宁丫头必会有门好的婚配的。”
宁国公却再听不进去,厉声道:“你怎这般拎不清,为了一个丫头片子,竟敢有这样的算计。何况,往日里这孽障那般无状,换做是你,你会给那孽障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