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让,陆征这才知道少年名叫胡舟,随母姓,至于父亲,胡母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
十几年来,胡母就孤身照顾着胡舟长大,做些洗衣、帮工之类的活计,勉力维持。
后来胡舟长大,仗着身强体壮力气大,也开始做些力气活,只不过他头脑直、性格冲动,能动手绝不逼逼,导致在哪里都做不长久,反而更让胡母操心。
后来他年纪渐长,被一帮混混看中,恭维着结交了兄弟,胡母劝了几次也劝之不住,本来正暗自神伤,不知所措,没想到儿子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突然懂事了。
这几天,胡舟收敛了脾气,加入了一队脚夫给人帮工,还给家里赚了百十文钱,让胡母好生欣慰。
这一欣慰,又一泄气,多年来积劳成疾,靠意志强撑的身体就扛不住了,一下子病来如山倒,直接白日晕厥,灯枯油尽。
若不是胡舟正好带着胡母来到了仁心堂,又正好碰到柳青妍和陆征结伴而归,估计她都不一定能熬过今天晚上。
“不过你最好静养三月,每日服药,否则依然撑不过一年。”柳青妍提醒道。
“好好好!”胡舟急忙点头,拉过母亲,“娘你别出工了,我现在给人扛活,中午管饭,一天能赚十个大钱了!”
胡母莞尔一笑,却没答话。
柳青妍柔声说道,“阿姐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难道不想看着胡舟娶妻生子吗?”
胡母眼神一凝,终于动容。
“可是……”
“没关系,我给你抓药,记得每日服用,三日后直接去桐乙巷街口第三家柳宅,我给你行针。”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谢谢姑娘,谢谢大侠,我一定努力做工,还上药钱的!”
柳老丈捻须站在一边,虽然没有存在感,不过心情却是不错。
接下来,柳青妍给胡母直接抓了十天的用药,然后仔细叮嘱,确定胡舟母子真的记住了,这才送他们离开。
陆征看的分明,柳青妍的眼睛里,闪耀出一抹亮眼的光芒。
“好啦,快日落了,咱们也该回家啦。”柳老丈一边收拾针匣,一边笑着说道。
柳青荃连连点头,“对对对,阿妈在家还烧了猪肉和鸡,姐姐,陆大哥,咱们快回家吧!”
陆征和柳青妍相视一笑,于是也帮忙收拾店里,然后赶在酉时初回到了家里。
来到门口,陆征笑道,“柳伯稍待,我去家里取两瓶酒来。”
柳老丈闻言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柳青荃窃笑,柳青妍摇首,只有柳老丈毫无所觉,兴致勃勃的跟陆征招手,然后叫门回家。
回家,穿越,取酒,拿礼,再穿越回来,陆征一手拎着一瓶酒,就又回了柳家。
柳老丈和柳夫人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热情的邀请陆征上座。
柳老丈更是熟络的一手接过酒瓶,反手就拔掉了木塞。
……
一顿居家宴,宾主尽欢。
三十五度的五粮液太过美味,虽然柳老丈不是第一次喝了,不过依然还是喝到熏熏,被柳夫人扶着回屋休息了。
天色渐暗,夜色渐浓。
柳青妍将陆征送到门口,两人聊了两句,就默契的停了下来。
“陆郎。”
“嗯?”
“我这几天闲来无事,缝了一个香囊,里面放了些白芷甘松,能驱虫防蚊,你可以带着。”
柳青妍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半个手掌大的香囊,递给陆征。
柳青妍睁着眼睛说瞎话,陆征如今气血盈身,哪只蚊虫能从他身上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