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能顾及她的身孕,明日就会顾及她的孩子,她早晚有一天,会利用皇上的这份顾及,夺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刘二月说到生气处,竟愤愤的在沈韵真头上戳了一下:“好好想想吧你!”
沈韵真默然呆望着烛火,竭力回忆着苏德妃的神情,她今日那番惊讶的神情绝不是假装的。想来今日的尴尬,她应该不是有意为之。
刘二月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一番针对找错了对象。
沈韵真的神情渐渐暗淡下来,苏德妃还不至于跟她宣战,可苏德妃身边的那个知夏早已经摩拳擦掌,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应该就是知夏欺骗了苏德妃,才会把她引到这儿来的。
沈韵真微微咬住嘴唇,知夏,好个心机叵测的丫头。
“干娘,”她叫过刘二月:“明日你把知夏叫道宫里来。”
刘二月应了一声,随即问道:“用什么理由呢?”
“就说苏德妃的生辰快到了,本宫想送件礼物给苏姐姐,又不知道送些什么,叫你跟知夏商量。”她说。
沈韵真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苏德妃的面孔,她不想跟她宣战,实在不想。
睡不安稳,沈韵真披衣起来,打开妆镜台,从中取出一个青缎面的小盒子,内中是一对儿玉镯子,这是生下承元后的春节,南景霈在宫宴上赐给她的。那一天,也就是苏昭仪正是变成德妃的日子,那一日,苏德妃笑的是那样开心。
她依稀记她在田美人身边第一次见到苏德妃的情景,那时的沈韵真还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女,而她还是皇帝身边并不得宠的苏昭仪。她利用过她,她扶持过她,她帮助过她,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她和她从不为敌。
这样的决定着实让她感到痛苦,沈韵真捂住面颊,她实在不想打破这样和平的状态,奈何知夏这丫头实在让人寒心。
这一夜,她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再回床上躺一会儿,直到天明才精疲力竭的睡着。
一清早,刘二月就叫了知夏来聊家常,就像往常一样,两个人在刘二月的屋子里聊天喝茶。
阿若照旧喂过奶之后,抱着小皇子到院子里散步。刘二月房间的窗子没关,从知夏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阿若抱着孩子的身影。
知夏本在喝茶,猛然间看到这情形,不禁看的呆住了,一时间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就觉得整张脸都僵硬起来。
刘二月也察觉到了知夏的色变,心里刹那间不是滋味。但她也没有立刻点破,只是笑道:“知夏,看什么呢,喝茶呀?”
知夏回过神儿来,拿茶压了一口,又问刘二月:“怎么宸妃娘娘还没起来吗?”
“我家主子向来不肯早起的。”刘二月笑着说:“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德妃娘娘都喜欢些什么花样儿?我打算亲手绣一件小衣裳送她呢。”
“啊?哦哦,”知夏定定神,勉力对刘二月挤出一个笑容:“就绣青松翠柏吧,想来那花样袖在衣服上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