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昭仪一喝,程婕妤不由得周身一震,她扭过头,恨恨的望着苏昭仪:“你还想怎样?”
苏昭仪徐徐走到程婕妤身前,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忘了告诉你,皇上已经让本宫代管后宫事宜,别说是你的宫女,就算是你程婕妤,本宫也管得。”
程婕妤冷笑一阵,她原本还纳闷儿,宫里的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出身名门,是千恩万宠的大家闺秀。父兄辈在朝中为官做宰,位极人臣。如今她们疯了!全都疯了!居然都要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罪臣之女,连脸面都不要了!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给那个卑贱医女当狗,就能换来荣华富贵,难怪这宫里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兰台宫里钻。
“看来那个罪臣之女颇得圣心呐,姐姐当了她的狗,这几天呐?姐姐就得了这么好的差事。妹妹我可真是羡慕啊!”
苏昭仪微微眯起双眼,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程婕妤,我若是你,就老老实实的闭紧嘴巴。这大齐的后宫是个尊卑有序的地方,我劝你说话做事还是谨慎一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会不明白吧?晨起才罚你学的规矩,怎么一转头就忘光了?”
尊卑有序?程婕妤撇撇嘴,若这后宫真的尊卑有序,皇上怎么会纵容一个卑贱的罪臣之女爬到良妃的位子上?
“怎么?如今她做了良妃,就张狂得连出身都不让人说了?”程婕妤扬起下颚:“别忘了,她到底还是个罪臣之女,本宫的祖辈是开国的元勋,父兄辈又是朝中的重臣。我就瞧不起她了,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没有母家的支持,她就算爬的再高,也什么都不是!”
“说得好像自己腰杆儿很硬似的,你若是有种,不妨像淑妃一样,亲自找她去大闹一场。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苏昭仪咬咬嘴唇,冷道:“到时候你可别怂啊,别叫本宫看了笑话!”
程婕妤啐了一口,闹就闹,谁怕谁?她沈韵真就算再得宠,又能如何?皇上至今也没给沈家翻案,这就说明,她在皇帝心中还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是一时猎艳的玩物罢了,终有一日,皇上玩腻了她,就会弃如敝履,抛在脑后。
“珠翠,咱们去兰台宫。”
她叫珠翠端了一对儿布老虎,一并带到兰台宫。一进花厅,便叫她把那对儿布老虎摆在了一个最为显眼的位置,让进门的人一抬头便能看见它们。
刘二月的脸有些铁青,死死望着这对儿布老虎,恨不得抓过剪子,当着她们的面儿剪成碎片。
“程婕妤,你送这样的东西过来,究竟安的什么心?”
程婕妤妖冶的扭扭身子,笑道:“良妃娘娘怀有身孕,本宫好心好意送一对儿布老虎给未来的小皇子玩儿,这有什么不妥吗?”
送布老虎倒没什么,只是这两只老虎的脑袋上,竟然被套了两个色泽鲜亮的绿帽子!这样明目张胆谩骂,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韵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冲刘二月勾勾手,附耳说了几句话。刘二月会意,去了一会儿,端回一个青花罐子搁在程婕妤手边的桌子上。
“程婕妤,这是我家主子赏给您的,您收好。”
隔着罐子都能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程婕妤打开罐子,一股腥臭膻味扑面而来,又见里面堆放着一堆血糊糊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她吓了一跳,扣上盖子,猛地跳了起来,似踩了弹簧。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婕妤瞪起眼睛。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跟程婕妤是一个意思。”她答。
刘二月傲然垂手:“今日宫里做十全大补炖猪心,还剩下一些脏心烂肺,特意送给程婕妤,这叫物归原主。”
“你!”程婕妤气不过,一巴掌抽在刘二月脸上,将她打了个趔趄。
她扭头又冲沈韵真骂道:“沈韵真,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辱本宫?你不过是靠着下三滥的狐媚手段,迷惑圣心,一朝得志,你的小人嘴脸就暴露无遗!”
“不就是仗着你肚子里怀了个孩子吗?是谁的种还不知道呢!你跟田氏不是好朋友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是个不守妇道的下三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让本宫瞧出端倪来,否则把你的娼窝一齐端了!看你还猖狂不猖狂!”
她骂完便走,因一股怨气郁结在喉口,她的身子还在不住发抖。走得急了些,没成想一扭头便撞在一个人怀里。她才刚想看看是谁这样不长眼睛,随即便被那人一耳光抽在脸上。
她摇晃几下摔在地上,这才看清南景霈一张怒不可遏的脸庞。
“混账东西!”
“皇上……”她哑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