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您没事儿吧?”
南景霈不说话,只是沉重的呼吸着,他掌心紧紧攥着那块羊头玉坠,满心的不是滋味。
“她让你把玉坠要回去?”
“是,是啊。”东来垂着头。
“这就是说,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信王?”他问。
若问别的女人的心思,他或许可以揣测,可唯独沈韵真的心思,他不敢猜,也不敢说。这女人就像颗火星,而皇帝就是那爆竹,稍加不慎,让火星碰了捻线就会炸锅。以免伤到自己,东来还是决定装傻闭嘴。
“你怎么不说话?”南景霈望向东来。
东来扁扁嘴,道:“奴才不知道该说什么,皇上让奴才怎么做,奴才就怎么做。”
他一怒,顺势将羊头玉坠掼在东来身上,东来一个没接住,那玉坠摔在地上,裂成两半。东来倒吸一口凉气,得了,这下不用还了。
他伏身拾起两半玉坠,低声道:“皇上,这摔碎了。”
南景霈瞥了一眼,气道:“碎了就碎了。”
东来颔首,微微一笑。谁也没有他懂得南景霈的心思,他先前拿走玉坠,本就是试探沈韵真,若她前来讨要,就说明她心里对信王还有情,若她不要,就说明她已经把信王抛之脑后。如今她真的讨要玉坠了,也就顺带手打翻了皇帝心里的醋缸。
这是她跟信王的定情之物。他怎么会把玉坠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他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信王得到?更何况,信王对她已没了情谊可言。
“其实奴才倒觉得,这件事是皇上小气了。”东来轻声说道。
南景霈怔了一下,惊诧的望向东来:“如今你敢这么跟朕说话了?”
东来缓缓跪了下去,道:“皇上恕罪,容奴才把话说完。”
“说。”他倚在桌案上闭目养神。
“奴才听皇上说过一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咧咧嘴角:“这沈姑娘对皇上的积怨,不正是因为她深陷局中不能自拔吗?可当初把她置身局中的,不正是皇上自己吗?是您非要扮演她的仇人,现在她要报仇,您反倒生气了。容奴才说句放肆的话,她想报仇,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南景霈睁开眼睛,冷然道:“当初是她错爱了信王,朕不得已才……这倒怪朕了?”
空气中洋溢着酸涩的味道,好像陈放多年的老醋。东来对此心照不宣,南景霈不过是吃醋而已。
东来呵呵一笑:“依奴才看,信王和沈姑娘早有分道扬镳的趋势。信王行刺,内卫还是沈姑娘叫来的。从小青梅竹马,她会认不出信王的身形?而且,奴才瞧她可没有要下毒弑君的意思,她一直对奴才说,她不想报仇。倒是皇上您,不容人解释,还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