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快步跳出来,冲药库喊道:“我哪儿知道啊,你自己找吧,我忙着呢!”
“你快点儿,肯定是你又拿错了,上次就是你!你快过来帮我找,急着用呢!”沈韵真故作忙乱的上下翻找。
冬香顿了一下,扭头看见倩儿。
沈韵真突然叫冬香,已经把倩儿吓了一跳,转身刚要跑,就被冬香叫住了。倩儿原以为自己被冬香发现了,谁知冬香却顺势把手中的蒲扇往她手里一塞:“帮我顶一会儿,我去伺候这祖宗。”
冬香把两只手往围裙上抹了两把,快步进了药库。留下倩儿一个人,手里捏着冬香的蒲扇,进退无措。倩儿往煎药房里瞥了一眼,确实没有旁人。
而药库里两个人上蹿下跳,手忙脚乱,似乎真是在找东西。
倩儿皱了皱眉,择日不如撞日,上一次是李太医调虎离山,自己才有机会接近药壶,这一次可是冬香自己送上门来的,就别怪我不仗义了。
倩儿进了煎药房,一缩袖筒,扯出一条金黄丝巾来。这本是一条雪白的蚕丝巾,浸满了红花才会变成这个颜色。倩儿将丝巾搁在药汤里煮了一会儿,忙扯出来拧干水分,重新塞回自己的袖筒中。
冬香回来的时候,倩儿还妆模作样的摇晃着蒲扇。
“找到了吗?”倩儿故作镇定的问道。
“找到了。”冬香扁了扁嘴:“回回都是她自己乱扔,还要埋怨我。”
倩儿笑了笑,把蒲扇还给冬香:“阿真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冬香面上含笑,心里却是反感。阿真跟她同处一室,是什么样的性情,难道倩儿会比自己更了解?
“你这是什么药啊?”倩儿问道。
“坐胎药。”冬香屈膝坐了下去。
“啊?这个就是坐胎药啊?上次苏昭仪就是因为这个才赏你银子的?”倩儿蹲在火炉旁。
冬香点点头:“我这副药,不仅能坐胎,还能保胎呢。”
倩儿不知道冬香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便愣了一下:“是吗?”
“那当然。”冬香拿过湿毛巾,把药壶从火上提起来:“苏昭仪说了田美人怀了身孕,总觉得身体不适。我跟阿真商量过,给田美人也试试这个方子,今天这一副药,是特意煎给田美人的。”
特意,煎给田美人的?!
倩儿站起身,脑袋里一下子乱了。
冬香已经在过滤药渣,药汁掩着壶口匀匀流淌。
“冬,冬香,田美人怀了身孕,这药可不能乱吃啊。”倩儿脸上变了颜色:“要不你俩再琢磨琢磨?”
这本就是沈韵真提前安排好的,又不是真的拿给田美人喝。冬香自是不需要再考虑什么,转头便把药带出了太医院。
李秋生说过,只有服下十分过量的红花,造成体寒才不易有孕,因此这些红花对于苏昭仪来说只是*而已。苏昭仪服药之后未必会有什么反应,可田美人怀有身孕,一旦喝下这副药,红花的事情岂不要败露?
倩儿拦不住冬香,自知纸包不住火,一时间急得没了主意。这会儿只觉得手脚发凉,耳朵边儿上一阵嗡嗡发燥。半晌,她抚上自己的脸庞,烫的像烧红的铁。
倩儿急着找李秋生讨主意,沈韵真却走了进来,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倩儿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