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必失,秋月也不是呆呆傻傻的人,轻易糊弄不得。沈韵真急于结束这个话题,便脱开她的手,淡然的铺平了被:“瞎想什么呢?药是王太医配的,难不成你还怀疑王太医吗?”
王太医在太医院十几年了,那是公认的德高望重,谁会怀疑他呢?秋月摇摇头,便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不再去想。
整整一个月,苏昭仪都缩在赤瑶宫里,除了给淑妃请安外,几乎不见人。就连请安时淑妃的种种刁难,苏昭仪都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态度。
这让淑妃有些恼火,自己本是憋着一肚子气想整治她,却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打不出半个音儿。她不接招,自己就算有千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想找个责罚苏昭仪的由头都找不到,
就连皇上这些日子都没提查办苏家的事。
淑妃翻着彤史,心里暗自纳罕。要说这苏家正身陷逆境,这苏昭仪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呢?
看看彤史的记档,皇上一整个月只去了赤瑶宫一次。
淑妃冲云夕勾了勾手,道:“你去拿些银子,找东来公公打听打听,看廿三那日皇上在赤瑶宫跟苏昭仪都说了些什么?”
云夕扁扁嘴:“不劳主子费心,奴婢早就去打听过了。那日苏昭仪跟皇上谈论琴艺,相谈甚欢,皇上还特意要人去库房找了一把上好的古琴赐给她。”
淑妃愕然张了张嘴,怎么?苏家摊上这么大的麻烦,皇上不但不冷落苏昭仪,还另有赏赐给她?淑妃慢慢合上彤史,呆坐了半晌。
云夕悄声道:“娘娘,皇上是不是不准备处置苏家了呀?”
淑妃没有回答,这事有些蹊跷,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按说这此弹劾苏家的奏折已经递过许多次了,大到供奉逆臣先祖,存有复辟之心,小道贪污受贿,拉帮结党。可是雪花一样的奏折递上去,皇上却不置一词,这让淑妃实在想不通。
近来她明显感觉到皇上对她有些隔膜,从前她对皇帝吹枕头风,皇帝从来是千依百顺,可现在,她哪怕泪水涟涟的向皇帝哭诉,换来的不过是几句略显敷衍的安抚。
淑妃抚上自己的脸颊,莫非自己老了,容颜消退,已经拴不住皇帝的心了?
正说着,眼见东来摇晃着胖乎乎的身体走进了内府。
“左找右找都找不到娘娘,听宝华宫的宫女说娘娘来了内府,奴才就巴巴儿地赶过来了。”东来说着欠了身儿,冲淑妃施礼。
淑妃嗯了一声,顺手扯过一方丝帕,盖住了桌案上的彤史。
“本宫察后宫的账册时,觉得有几项出入,特意过来核查一番。东来公公找本宫有什么事儿吗?”
东来的目光扫过桌案,那帕子下面是什么,他心中已然有数,无需点破,只是笑笑。
“皇上才刚路过御花园,见引云楼外红梅都含了苞,便想在下个月梅花绽放时,宴请娘娘,做个红梅宴。”
红梅宴?这个听着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