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在哪儿？”

“我告诉你，出大事了。”电话那头的林旭像是怕人听到他说话一样，小声的说道:“陈斯言自杀了。”

“自杀？”方岩挑眉，看到郑瑜突然发白的脸，又继续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昨晚老秦突然打电话给我，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斯言刚进抢救室，人是抢救过来了，可是刚刚突然病危又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呢。”

林旭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进了郑瑜的耳朵里，他脸色苍白的站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他抢过方岩的手机，大声喊道:“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林旭先是一愣，然后看了一眼手机，问道:“你谁啊？方岩呢？”

“我问你他在哪儿？”郑瑜疯狂的大吼道。

“林旭。”

林旭看到胡科向他挥手，忙走过去问道:“怎么样？”

胡科摇摇头，没有说话，林旭扭头看到瘫坐在抢救室门口的苏秦，愣声道:“死了？”

手机还在通话中，郑瑜听到这两个字时，脑子‘嗡’的一声，他不相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胡科听到声音，问道:“你在跟谁讲电话。”

“没有啊。”林旭拿起手机一看，正在显示通话中，吓得忙把电话挂了。不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但愿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方岩拿回手机，问道:“怎么了？林旭说什么了？”

郑瑜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摇着头，嘴里一直说着‘不可能’。方岩看到他的样子，一丝不好的预感出现，拿起手机又拨打了胡科的电话，胡科接到电话后，把医院地址告诉了他。

“问到地址了。要去看看吗？”

郑瑜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看向他，说道:“去，我倒要亲眼看看，他想怎么骗我。”郑瑜眼神不再惊恐，不再迷茫，而是坚定，因为他坚信陈斯言还活着。

开车赶到了医院，胡科在医院门口等着方岩，看到他旁边的郑瑜时，还疑惑的多看了他两眼，不知道方岩带个陌生人来做什么？

三人进了电梯，胡科按了负二楼，郑瑜脸色变得苍白，那里一般是医院的停尸间。

出了电梯，郑瑜走在方岩和胡科前面，胡科皱眉问道:“他是谁啊？”

方岩看着郑瑜的背影，说道:“陈斯言的朋友。”

方岩这么一说，胡科瞬间明白了，只是，陈斯言的朋友，怎么会和方岩在一块？而且怎么感觉他怪怪的？

苏秦面无表情的倚靠在墙壁上，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胡科，抬头看到是郑瑜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直起身大步走向郑瑜，二话不说，拳头就挥了过去。

“王八蛋！”

郑瑜闪身躲避，苏秦又一拳挥了过去，外加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都是你害了他！要不是你对他做那种事，他也不至于自杀！亏我还相信你是真心对他的，混蛋！”

胡科想要上前拉开他们，方岩出声制止了他，“让他打吧，他们的事我们掺和不了。”

方岩话音刚落，胡科就见他上前挡在了苏秦和郑瑜中间。胡科挑眉看着他，不是不管吗？怎么话刚说完就冲了过去？打脸了吧。

方岩本来是想让苏秦发泄个够的，可谁知道郑瑜也不是好惹的，躲避了几次后就出手了，而且手脚功夫很厉害，见苏秦开始吃亏，他只能出来制止。

苏秦被方岩挡住，于是郑瑜停住了手，看向怒瞪着他的苏秦，问道:“他呢？”

苏秦推开方岩，大声道:“你还有脸提他？我告诉你，你没资格见他！”苏秦上前抓住郑瑜的衣领，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现在有多脆弱，你还这么做，是你逼死了他！”

郑瑜冷笑一声，说道:“苏秦，别玩小孩子把戏，我知道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快把他还给我！”

苏秦脸色阴沉的看着他，片刻，开口说道:“郑瑜，我当初问你后不后悔，你说不后悔，现在……”苏秦停了下来，转身进了旁边的门，郑瑜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他走进去。

苏秦停下了脚步，颤抖着伸手拉开发白的布，侧身对身后的郑瑜说道:“现在，你后悔了吗？”

郑瑜身体僵住，出现在眼前的是自己日夜思念的脸，而现在那张脸毫无血色。郑瑜一步一步走过去，路程很短，他却觉得步子无比沉重。

“陈斯言，你在这儿干什么？”郑瑜看着双眼紧闭的人，颤抖着伸手去拍他的脸，“我来带你走了，快起来。”

苏秦看着身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心痛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郑瑜没有说话，只呆呆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脸，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相信他死了。

“他说，活着好累啊。”苏秦闭了闭眼，说道:“他以前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是被逼到了什么样的绝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郑瑜抚摸着陈斯言的脸，喃喃道:“不可能的，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