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说:‘阿炫,真的是你吗?’,语气中竟然没有惊慌,眼里也只有信任。
你同我说:‘阿炫,谢谢你能来看我!’神情中没有半分抱怨,反而分外亲昵。
你同我说:‘谢谢你,少洋!’眼里只有惊讶与感动。
你还轻轻抽泣着同我说:‘阿炫,对不起!原来,你在武阳便开始默默地为我做了这么多了,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从来没有同你好好地说过话,甚至都不记得你长成什么样,以至于这五年来都没有认出你来,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了--”一连串的自责与对不起,听得我几乎肝肠寸断,心中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私心,也渐渐离我而去。
随后我便同林宇浩、方维南他们商量了营救你的计划,可是因为蓝家古堡四周如同铜墙铁壁般,外人根本无法入内,而且易守难攻,根本不可能用硬闯的方式救你,这样只会让你陷入危险中,正当我们三人陷入焦灼中,离族长给的十天时间也过半时,一个契机出现了。
那个契机出现得真是时候,它让我如释重负,一套完整的救人计划阴即出现在脑海中,可是那个契机却又让我如此的痛彻心扉……
那天,我第一次去了那座小堡中。
家族十年前给我选好的未婚妻梁欢儿,是在这两年才被蓝家接进古堡中的,我的计划中,她将由一个毫不相关的配角,成为女主角。
那天,那声‘炫哥哥’让我始料未及,它将我带回到小时候……
那年,我还是懵懂少年,经常跟着父亲在外游历;
那年,她还是个未长开的黄毛丫头;
那年,我们绿野水乡轻舟过,柳絮纷飞杨花愁!
欢儿,竟然是我懵懂年少时的初恋!时隔数载,她已从一位羞涩的黄毛丫头,成长为一位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曾经的诺言,她依然长存心间,然后是二十年的期待、十年的等待。
可是欢儿,她曾经的炫哥哥,早已为别的女人而情殇数载,在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心中永远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存在。这对于她来说,是何其的不公与残忍,可是,我不得不继续对她残忍。
那日,我同她说,我愿意娶你为妻,但是我却有个条件。
那日,我对她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但是我不会强迫你。
那一刻,我也不知为何?竟不顾后果地将救你的计划说了出来。
谁知她却什么都没说,便点头同意。
那一刻,我竟有几分庆幸,将陪我走过后半生的梁欢儿,依然是懂我的。
接下来,在老族长的监视中,我们俩人在偏堡中同床共枕、夜夜‘欢娱’,可是实则是我夜夜辗转难眠,惫受煎熬,想必是因为以上的原因白天便显得面容憔悴、精神萎靡,故老族长狠狠地数落我不懂节制,我只好将错就错,非常虔诚地接受老族长的批评。
那晚,我们依旧同床共枕,夜深时,我没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录音,却情不自禁地吻了你。
五年来、不,应该说是十年来的第一个吻!
你伸手抵触,我紧紧桎梏!
你渐渐地放弃了挣扎,或是你看到了我眼里的悲伤,任由我在欲望的激吻中不可自拔。
意乱情迷之际,我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求你给我一次。
你惊慌失措,竟然使力将我推开,没有防备的我差点被你推至床下,你带着惊慌与自责,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我伸手指了指窗外,示意窗外监视我们的人又来了,你表示理解,遂又朝床里边挪去,让我重新躺回床上。
可是我哪里还有心情继续睡,怕自己晚上自控能力不足,真的不顾你怀着身孕的身体而强行要了你。只好带着复杂的神情,假装因为欲求不满而和你闹别扭,独自离开了房间,然后一个人睁着眼睛到天明。
婚礼前的那一晚,在不伤害你和孩子的前提下,我对你使了一点小手段。
我让你沉睡,然后我搂着你、抚摸着你、吻着你直至天渐微明。
那夜,我竟然第一次流泪,是离别前的不舍、是将你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的不甘、是守护后的祝福、是你即将离我越来越遥远的离愁。
快天亮时,我才悄然离开,然后去办我应该办的事情。黎明时,我准时归来,然后在依依不舍中,陪你离开了你生活了一个多月的蓝家古堡,出古堡后,你无比雀跃,我便深刻明白,今生今世,你都没有可能陪我关在这座古堡中。
婚礼进行到一半时,得知计划有突变,那一刻,我竟从未有过的慌乱,我忍住即将冲出的冲动,朝宾客席上看去,母亲正焦急地看着我。很明显,母亲已经发现了我的异常。当然,老族长也一定发现了。
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感觉我的心快崩溃般,好在身旁的欢儿突然紧握着我的手,然后朝我微微摇头。
我猛然清醒,努力装作镇定,然后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终于,我看到带着低檐帽的方维南了,他朝我随意地做了一下手势,然后转身离开。
那是我们之间的暗号,看到那个手势后,我的心才稍微平静下来,至少你已经平安出了教堂,然后那个意外的绊脚石已除。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看来我的蜜月旅行计划已经泡汤了,可是如果不蜜月旅行的话,欢儿最迟明早就会露馅,因为不蜜月旅行的话,我们必须回到古堡中居住,绝对不可能在酒店下榻。
我不动声色地同欢儿交换完戒指,然后在亲人的祝福声中相携离开,然后匆匆赶往我下榻的酒店,谁知,他们三人已经在我的总统套房等着我了。
欢儿看到他们并不惊讶,她朝我们点了点头后,独自回到里间。
我没想过他们三人会滞留在罗马,也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了,还会担心我一个人能不能善后。
我想,如果我们不是情敌的话,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族长很快就来到了酒店,先是把欢儿带走了。我不担心,欢儿是老族长选定的人,最多回去禁足而已。
我是老族长从小带大的,虽然平时相处时尊卑有别,但是我知道他对我疼爱的底线,要不然他不会放任我在外自由十多年,所以我才敢制定这个计划来,想着既使东窗事发,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最多是逼我早日即位,大不了,我下半生都留在罗马,留在这古堡中终老,只要我活着,就还有机会见到我爱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