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时,发现他的左手异常,还下意识地以手抚脸时,便觉得奇怪,这才找人调查的。”林宇浩解释道。
“林先生,储凝五年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问题,所以我不得不说,您的观察能力超强,这便是少洋后来不能再拿小提琴的原因。好在当年他的身体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可是他的手和那张脸,差不多经历了一年大大小小的手术,才恢复成现在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五年了,他都没有对储凝说起张少洋的存在呢?”
“所以我才说,他对储凝的感情,并不比你们兄弟两人少。”江旭轻泯了一口茶,这才继续道:“在同您说原因之前,我先同您稍稍说一下蓝家吧!意大利的蓝家,是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家族,当然因为古老,肯定也有着繁多的约束,少洋曾经同我说过一件事,说他是蓝家下一代的族长继承人,所以他的婚姻必须是由蓝家现任族长定的,这是蓝家几百年来定下的规矩。所以不管他喜欢上谁,如果现任族长不同意,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如果少洋一意孤行,极有可能对储凝会造成意想不到的伤害。”
“想不到他在人前如此风光,在婚姻上,竟如此的身不由已!”林宇浩不禁感叹道。
“少洋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一直与家族抗争着,包括他去江城、也就是他母亲的家乡学习音乐,也是为了和家族抗争。毕业后,他不愿回罗马继承家业,一直滞留在江城不肯离开,想来也是为了储凝而留下的。”江旭继续道。
“可是那几年里并没有他的消息,否则储凝为何从未对我提及呢?”林宇浩奇怪道。
“我前面说了,他一方面因为喜欢储凝而留下,另一方面又因为怕家族伤害到她、又对她若即若离,这种矛盾的心情下,他一直都是独自扛着的,所以我才说,他对储凝的爱,绝不比你们兄弟少。”
“用一个新的身份去认识爱了五年的人,再用新的身份默默陪伴了她五年,为了一个女人默默付出十年,他这种爱人的方式,的确让我肃然起敬。”林宇浩沉声道。
这一刻,林宇浩忽然不再排斥蓝池炫,他甚至为储凝身边有这样一位默默的陪伴者感到庆幸。
还好,幸好!
“林先生,储凝对于少洋来说,是处在想爱、却又不能爱的边缘,所以当年在武阳,才没有放开手脚去追求储凝,否则林先生您当年必定会多一个有力的竟争对手。”江旭晒然笑道。
“还好,我是幸运的,那么这后来的五年,蓝先生想必也是处在这种矛盾的思绪中,才没有同储凝说出他的身份来的。”
“是啊!既然注定是无疾而终的,所以身份对于他来说,早已不重要。我曾经也想过同储凝提及,但是我却对少洋有过承诺,除非是他自己愿意说,否则,我决不会说出来。今天之所以同你谈过这个话题,是因为我觉得储凝可以不知道,但是你却不能不知道。
我明白,先入为主的感情固然深刻,爱上了,便很难再改变。但是当她知道有一个她并未真正熟识、而这个人却默默地爱了她十年、为她失去再拿小提琴的机会、为她受伤甚至换脸、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悄悄地陪了她五年的人时,她难免不会因为感动而爱上他。
林先生,我知道你们两人走到今天非常不易,但是我觉得储凝如果选择了少洋,幸福也不一定会比选择您少。为了尊重她,这几年来我也从不逼她,一直都是让她自己拿主意的,所以,我不得不说,您真的是非常幸运的那位,因为她的心里依然还是您。”
“江老师,很感谢您同我说这些。说真的,我也没有信心储凝不被感动,但您也说了是感动而已,可我和储凝的感情是经过时间的考验的,这点我和她都深信不疑,我觉得这件事情储凝未尝不能知道,至于结果怎么样,我相信她定然不会让我失望。”林宇浩随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您能这样想就好了,这也是我所希望的,至于该怎么处理,我相信您自有分寸,去吧!让阿珠上二楼叫她下来,我就不送你们了。”江旭端起茶杯继续品茶。
“那我先走了。”林宇浩起身朝江旭躬身后,便消失在后院。
‘少洋,希望你不要怪老师,老师只能帮你这些了,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你和她的造化了。’
林宇浩走后,江旭放下了茶杯,然后仰望着夜空隐晦的明月,沉声叹道。
“今晚玩得开心吗?”回小公寓的路上,林宇浩牵着储凝的手问道。
“当然开心了,你不知道,我今天一直被小慕雪逼问呢?”
“她逼问你些什么呢?”
“她一直问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简直十万个为什么?我都快被她的问题弄晕了。”
“这丫头,刁钻古怪,也不知道是像谁。”林宇浩失笑道。
晚上吃饭时,那丫头一直敌视着他,好像他抢了她的什么宝物般,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都不像,江老师说是我把她宠成那样的,后来她得知我以后要和你一起回国时,哭得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