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清的话忍不住在她脑海中回响,秦氏越走越快,呼吸也乱了起来。
“妖孽,果然是妖孽!这一家子不除,今后的日子真正没法过了!彻底的害了清儿,如今果然轮到她了……不然哪有晚辈敢对长辈如此说话的……”
秦氏越想心越跳得厉害,猛的停住脚步,扶着廊上的柱子喘息,她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否则,一家子绝对要一个一个的都被他们给弄死!
“二夫人,您、没事吧?”冯婆子从没见过如此神情模样的秦氏,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秦氏猛的转头,眸光冷冰冰的盯了她一眼,微微扬了扬下巴,若无其事淡淡道:“没事!走吧,回去!”
先陆老夫人大祭的日子终于到了,陆文轩请了一班天灵寺的得道高僧来府,预计要做七天七夜声势浩大的水陆道场,无数的亲戚朋友同僚都上门前来上香,陆府里外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陆文轩夫妇与陆小暑姐弟四人每日都在祠堂先陆老夫人的灵位前跪守着,向来往上香拜祭的宾客们鞠躬道谢。
对于这从未见过面的亲祖母,陆小暑和陆靖安姐弟俩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被这气氛所感染,情不自禁的亦染上了几分低沉的心情。
穆晴虽然同样从没见过这位嫡亲的婆婆,但她听丈夫说过许多婆婆的事儿,况且见丈夫悲痛欲绝满面凄然憔悴,忍不住亦心软眼热,陪着他伤心落泪了好几回。
第三日上,周释之也带着薛恒和蓝丝也前来拜祭。周释之一身素服,毕恭毕敬的磕头、上香,脸上的表情真心诚恳无比,仿佛先陆老夫人是他的什么极要紧的亲人似的。
穆晴没想到他会来,微微怔了怔,眉头不觉蹙了蹙。只是这种场合来者是客,她自然也不便说什么。
偏偏周释之上了香、与陆文轩客客气气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一双眼珠子却盯在陆小暑的身上转也不转,一副欲言又止极为不舍的样儿。
当着爹娘的面,陆小暑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便垂着头装模作样只做没看见他。谁知这家伙脸皮极厚,一双眼睛连连放电根本不管她的感觉。
陆小暑顿时又羞变成恼,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反倒惹得周释之一笑,朝她眨了眨眼睛。
“伯父、伯母,小侄能不能跟小暑单独说几句话?小侄有件要紧事想与她说一说。”
周释之原本的意思是想让陆小暑主动寻个借口走开一会儿,谁知这丫头是故意装糊涂还是压根就没开窍,在他十分明显的暗示下鸟都不鸟他。
无奈之下,他只好主动出击了。
穆晴的眉头当即挑起了老高,满心的不悦。尤其看到女儿眸中亮光一闪,就更觉不悦。
“小暑,你也累了,去后边歇一歇吧!”陆文轩微微一笑,不等穆晴开口向陆小暑柔声说道。
“哦,爹!”陆小暑一脸的淡定,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转身慢慢朝后边走去。
周释之感激的朝陆文轩拱手作揖,便提步跟了上去。
“侯爷,你这是做什么!这孤男寡女的——”穆晴气急败坏。
孤男寡女?陆文轩挑了挑眉,心中暗叹,心道这丫头哪儿是深宅大院能关得住的?堵不如疏,还是由着她的好!
“夫人别担心,这儿是什么地方,他们不会胡闹的。再说了,咱们的闺女看似不讲究,其实心里都有数呢,不是那等糊涂人。”陆文轩温和微笑。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好好的女儿都要叫你给放纵坏了!”穆晴更加气急,还欲多言,眼见又有客人来了,这才将话咽下了。
“小暑!”周释之进去后堂厢房,便情不自禁上前握住陆小暑的双手,关切道:“你怎样?还好吗?”
陆小暑知道他问的是那天在礼国公府发生的事儿,挣脱他的手撇撇嘴说道:“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少一块两块肉啊!哼,等你想起来啊,我骨头渣子都没了!”
“小暑!媳妇……”周释之被她一句话堵得郁闷之极,片刻闷闷道:“我是真没想到!哼,你那三妹可真够歹毒的,啧啧,比起我们家当年后院那些女人更没人性!你放心吧,她这名声这回是彻彻底底的臭了,哼,一时的痛快算不了什么,这一辈子还那么长,长长久久的折磨才够她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