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暑不顾身上的疼痛和胀痛的眼睛,飞快的往假山石上奔去,果然看见陆怡清正从假山上另一边的道路欲要逃走,被陆小暑逮了个正着。
陆小暑愤怒之极,揪着惊惧心慌想逃的陆怡清,当场便给了她两记响亮的耳光,骂道:“你这恶毒的女人,倒真舍得下本钱啊!”
陆怡清被她两记耳光打得晕头转向,哆嗦着唇不停的发着抖,片刻才颤抖着声音道:“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我的生活本来过的很幸福、很美好,一切都很美好!可是自从你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东西都变了,你不能怪我,都是你逼我的,是你……”
陆怡清喃喃的,眼神有些呆滞,她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凭着一腔恨意做下这种事,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那一刻,当她亲眼看到秀容倒在血泊中,她也是会怕的。
这边天崩地裂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早已引来了许多仆婢,陆怡清的话,清清楚楚的落入众人的耳中。等她回过神来时,想要收回已来不及,双脚一软,双手抱头尖叫着瘫在了地上。
景明堂中,大夫已经请了来,陆小暑受的伤并不严重,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便回屋休息。饶是如此,穆晴的眼睛仍是红红的,泪水盈盈。
秀容在杜鹃的房中躺下接受救治,也算是她命大,居然也捡回了一条命。大夫上药包扎之后说约莫过一两个时辰就会完全清醒过来。
陆怡清已经被丫鬟婆子带回了景芳堂,秦氏、毛氏都在景明堂等着,听见说陆小暑无恙俱松了口气。
秦氏见穆晴只顾着垂泪瞧也不瞧自己一眼,坐得久了也觉没趣,便咳了一下起身陪笑道:“大嫂,你看这小暑已经没事儿了,我们也放心了,你也别担心了!这孩子命硬,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得回去看看——”
“弟妹先别走!”穆晴这才抬眸,目光紧逼着秦氏冷声道:“弟妹的心肠难道是石头做的不成?你说的倒是轻松,敢情伤的不是你的女儿!我家小暑究竟碍着你们什么事,竟下得了这么狠毒的心肠!”
秦氏叫穆晴这番话说得下不来台,不由也沉下脸来,说道:“大嫂,有的事情呢,我本来不想说的,不过大嫂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别怪我说出来了!哼,要我说一句实话,我的女儿才真正冤枉呐!如果不是你女儿先前在礼国公府设计陷害我们清儿,我们清儿能跟李家那纨绔订亲吗?是我们清儿受委屈在先!”
穆晴猛然站了起来,听她如此颠倒黑白差点儿气炸,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小暑设计陷害你女儿在先?”
“不错!”秦氏也来了气,昂首答得干脆。
穆晴怒极反笑:“谁说的?你有什么证据?”
“我——”秦氏本想说是我家女儿说的,话没出口便知这话说出来也站不住什么理儿,便刹住了,冷哼道:“我就是知道!”
“弟妹你可真讲道理!”穆晴冷笑道:“这话想必是你女儿说的吧?哼,若真是她说的,那只能说是老天有眼、她自作自受!我们小暑刚来京城,从未出门做过客,也不认识什么京城中的人,试问在礼国公府中,她一个小姑娘家有什么本事设下这么大的局?你倒是说说!”
秦氏哑口无言,脸色微变。她心中也不觉暗暗狐疑起来:在礼国公府中,究竟是谁陷害了谁。自家女儿因为攀上了武功侯千金的关系,在京城中那些闺阁少女们中间还是比较混得开、颇有几个朋友的,这么说来——
秦氏不愿意再想下去,强词夺理道:“我女儿又不傻,若真是她设计的还能反害了自己不成?”
穆晴只是冷笑,冷冷道:“那么咱们就往礼国公府递帖子,将此事彻查,如何?”
秦氏顿时梗住,若那么一来,此事想不闹大也不行,将来自己的女儿还怎么做人?李家定然也会不快的。
“事情已经如此,我们也认命了,何必再多此一举!”秦氏的语气明显的软了下去。
穆晴却不肯,冷笑道:“那怎么行!我可不忍心看着我女儿受了委屈还叫人倒打一耙!”
秦氏顿时语塞,见穆晴咄咄逼人,只得忍气服软道:“是我口没遮拦,一时情急才胡言乱语,请大嫂就放过此事吧!不然,我们家清儿还怎么嫁人!”
穆晴冷冷道:“你女儿那种歹毒心肠,嫁人也是个祸害!若我家小暑破了相,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等秦氏开口,穆晴又冷冷的道:“这个家,我看二弟妹也不必再当了,否则,我实在是不放心,生怕我家小暑和安儿再出什么意外,二弟妹以为如何?”
秦氏和毛氏同时抬起头来,心中俱是一跳。秦氏是又惊又怒,毛氏则是暗暗兴奋,穆晴当家,她的机会也就来了……
秦氏听了这话,比听了要将礼国公府之事公开对质还要难受,差点没跳起来,警惕道:“大嫂这是什么话!这个家是娘让我当的,大嫂你可没资格说三道四!难道我不听娘的反倒听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