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晕之前陆小暑在心里哀嚎:这叫什么事儿呀!本想捉鹰反倒叫鹰啄瞎了眼睛!这下子好了,落到了这卑鄙无耻的混账东西手里,怎么死都不知道!周释之……快来救我……
陆小暑醒来的时候,立刻响亮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是被一股潮湿刺鼻的霉味给呛的。
意识到自己的手捂在口鼻上心中暗喜:原来并没有被捆绑成粽子啊!这就好,这就好!
但是,下一秒,她便绝望了。
接着昏暗的光线,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根本不知身在何处,密封的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无处不在的潮湿之意和霉味。
她不禁暗道,这姓田的东西也太没品了,打哪儿挑来这么糟糕的地方!
爬起来慢慢转了一圈,陆小暑是真的绝望了,颓然轻叹着放弃,百无聊赖的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姓田的来虚与委蛇,或者运气好,等人来救。
前两日,小舅舅突然与她在酒楼约见,他说武功侯夫人生辰在即,他可能会很忙,需要帮着接待许多来京贺寿的客人,会很久都没有空看望她了。其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特特的点了扬州第一大盐商田老爷的名称赞了一番,说他为侯府准备了一份格外大的厚礼……
陆小暑当时不觉得什么,事后想起来便觉有些不太对劲。
武功侯府的事情,小舅舅没有必要告诉她,人家送什么厚礼不厚礼,与她何干?
厚礼?会是什么样的厚礼?小舅舅不是个贪财好势的,没来由的说什么厚礼,总不能表示是他羡慕吧?
那就是,他是故意透露给她的了?再想想田老爷富甲天下的身份,想到周释之——
而且,当她满脸好奇的顺便问是什么厚礼的时候,小舅舅却是笑了笑,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侯爷十分重视,特特交代了到时定要好好招待这位田老爷。
陆小暑隐隐约约仿佛有些明白了,小舅舅是让她将这个消息告诉周释之、让周释之去查田老爷吗?
陆小暑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出府去找周释之。她相信如果有猫腻周释之肯定能从这姓田的身上查到什么的。
谁知见过周释之之后从他那儿出来,就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姓田的混蛋。姓田的满脸是笑的又是赔罪又是请客,她也是当时灵机一动,想着借接近他的机会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结果好么,把她自己给折进来了……
陆小暑轻叹,好不沮丧。
沉闷而重的脚步声传来,陆小暑竖起耳朵倾听,却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铁锁铁链碰击声自外响起,“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光线比之先前稍稍亮了些,不过仍旧是暗,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把她带走,老爷要见她!”一人背着手挺着腰杆吩咐。随即便进来两个腰圆膀粗、面无表情的大汉,一人将一个黑色头套往陆小暑头上一套,不理会陆小暑愤怒的呼喝一左一右押着她出去。
陆小暑气得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任由那两人拖行着。
脚步声的回音颇大,略带沉闷,这儿,应不是普通的牢房,而是深入地底的密室之类的东西。陆小暑不由得暗暗心惊,心道这姓田的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拥有这种地方……
陆小暑一头黑的被人强制着,不知走了多远、绕了多少个弯,终于停了下来。眼前一亮,头套也被取下了。
她抬手理了理被弄得乱糟糟的发髻,眨眨眼睛甩了甩头,瞪着得意洋洋高坐在上的田老爷。
在他的左右,一溜各站着七八名面无表情的大汉。
他笑得很得意,那双绿豆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的笑容很好的表现了他此刻内心的愉悦。
陆小暑下意识回头朝大门外瞥了一眼,门外花木幽深,隐约可见院落重重,一眼望不到头。
她嘴角轻轻勾了勾,这老东西对他自己很有信心嘛,连绳索什么的都不用,就不怕自己给逃了?
“呵呵!”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田老爷一脚岔开,微微倾身向前,笑道:“陆小姐不会是想逃吧?没关系的,陆小姐如果想逃的话尽管请便!当然了,只要陆小姐有本事能够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