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苗楚河总算脱离了苦海,除了过年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只有毒打和咒骂的家,逢节假日,也是悄悄的跑来姐姐姐夫家住一两天而已。
苗楚河发愤图强,十四岁便中了秀才,之后,就没人敢动手打他了。
原本他是可以跟着考举人的,偏偏去年爹又去世,于是他便也耽搁了下来。
今日八月十五,按说他应该在家里祭拜父亲过节的,没想到却踏着月色到了姐姐姐夫家,所以苗翠兰有此一问,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起来。
这不好看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继母,苗翠兰以为他又遭继母找茬打骂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苗翠兰除了恼怒继母,也要训斥这个弟弟了。
她总不能护着他一辈子,如今他长大了,无论怎么说他是家里的长子,那就是一家之主,又有秀才的身份,如果这样都还被继母拿捏欺负,那就真的是没用了!
苗楚河“呵呵”一笑,看懂了姐姐猜疑质问的眼神回以无妨一瞥,微笑道:“在家里用过晚饭闲着无事,便想过来看看姐姐姐夫和我外甥、外甥女!明天一早就回书院了。咦,这小女娃是谁啊?长得倒伶俐!”
他实在不愿意在家里面对继母那张冷脸和阴阳怪气的话语,匆匆用过晚饭便出来了,气得她在家里干瞪眼。
那又如何?她如今绝对不敢再对自己动手。
居然让自己给先生说说情,叫苗天宝也去书院念书,看那样子是一个钱也舍不得出的,想让自己帮她想办法承担,她倒是打的好算盘!
“是我的二妹!小舅舅,我二妹漂亮吧!”陆琦从他怀中挣脱下地,骄傲的说道。
陆小暑很恼火:你才二!
“你二妹!”苗楚河讶然了,不觉朝姐姐姐夫瞟了一眼,心中嘀咕道小雪才那么大点,哪儿又来这么大一个二妹?
“你还不知道吧!”陆忠便笑笑,将陆小暑的来历说了。
苗楚河这才明白,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姐姐姐夫真是好心人,这孩子有姐姐姐夫庇护,也是她的福气!”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苗翠兰没好气瞪他一眼,笑道:“来了就在这儿住了吧,明天回去一趟再去书院,我给你铺床去!”
如今他是秀才,继母再有不是那也算是他的母亲,稍有不慎就会落个“不孝”的罪名,这是谁也扛不起的,故而苗翠兰有此一说。
“嗯,”苗楚河也很明白这一点,轻叹着点了点头,又笑道:“麻烦姐姐了!”
“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苗翠兰笑着去了,留他们三人在外边说话。
直到月色偏西,陆小暑三个小的早已经睡着了,乌先生也回去了,苗楚河等才进屋休息。
第二天天刚亮,苗楚河便起来了,等陆忠和苗翠兰起来的时候,火已经烧好了,水缸里也装满了水,饭也煮好了,苗楚河正在院子里的果树下背着手闲站着。
见姐姐姐夫从屋里出来便笑着招呼了一声,陆忠和苗翠兰早已习惯了他如此,苗翠兰打着呵欠笑道:“你倒是起得早,去屋里帮我看着那两个丫头吧!特别是小暑那丫头,若醒来了仔细看着别让她摔下炕来,那丫头皮得很,没一刻安安静的!”
苗楚河便笑着说了声“好”转身进屋。
于是,又多了没事爱捏着陆小暑脸蛋玩儿的人,陆小暑小嘴一撇,终于委屈的哇哇哭了起来。
呜呜,她就这么不讨喜吗?姐姐在哪儿人家都说她乖,都疼她,从来没人舍得捏她的脸,自己的脸都快叫人捏成面团了!
苗楚河见她哭了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哄她,苗翠兰听见哭声赶忙从外头进来,笑道:“你又动她了是不是?这丫头性子别扭得紧,不爱人碰她,你只管让她自个玩就是,只要不摔跤就成,其余不必理会!”
“倒是个古怪脾气!”苗楚河无奈笑了笑。
“可不就是!”苗翠兰也笑着叹气。
苗楚河见自己不捏她了果然她哭了一阵便好了,不觉很是郁闷,自己就这么不受欢迎啊?
却也不敢再招惹她,就这么坐在一旁,睁大眼睛与陆小暑大眼瞪小眼,见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毫不示弱的同自己对视,不禁觉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下意识伸手要去捏她粉嫩嫩的小脸。
陆小暑见状小小的身子一扭,飞快的爬了开去。逗得苗楚河更是笑个不停。这么小小的一个娃娃,实在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