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七爷刚来就要走,田父很是过意不去:“要不,先去家里吃了饭再走?拙荆贤惠,知道我们今夜干活,备了宵夜,随时都可取用,耽搁不了时辰。”
吴七爷赞道:“嫂夫人果然贤惠!饭就不吃了,不过可来吴某的船上喝杯热茶说说话。”
田父连忙道:“请!”
谢大老爷想要跟上去,却被郭管事笑眯眯地拦住,客气说道:“敢问这位是谢大老爷吗?听闻这些瓷像都是在您的窑场里烧制的?您平时都做什么营生呢?”
谢大老爷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人家是不许他跟上去和吴七爷亲近,这样说是给他留面子了。
心中虽然失望又沮丧,面上却是没有露出分毫,反而请郭管事到一旁:“您要是不忙地话,待我与您细说。”
郭管事见他识趣,不由乐了:“那行,您请!”
田幼薇见大人要说话,就安顿吴悠:“阿悠你带了几个人来?”
吴悠叹道:“就我一个人。我爹说了,廖先生家没有多的住处,我若要带丫鬟婆子过来,那就别来了,留在家中享福就好。”
田幼薇不由越发高看吴七爷一眼,能这样教导女儿,那真不错。
忽见一个管事走过来道:“田姑娘,我家七爷请您也去呢。”
田幼薇不知吴七爷找她何事,左右看看,但见田秉在忙活,只有邵璟闲着,就道:“阿璟,你照看吴姑娘。”
邵璟点点头,走到吴悠身边:“吴姑娘是要在这里等候令尊,还是先去廖先生家?”
吴悠笑道:“我等阿爹办完事,和他打过招呼再走吧。”
田幼薇见他二人相处得还好,便折身进了船舱:“七爷,您找我?”
吴七爷道:“我正和你父亲说,吴锦小人,阴险卑鄙,这次可算是得罪狠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明着不会为难你们,背地里必然下狠手,说不得出人命,你们千万要小心。”
田父皱了眉头,很不高兴吴七爷的做法:“阿薇还小,这些事不必让她知道……”
吴七爷微微一笑:“不小了,女孩子过了十岁,接着就是大人,我们这种人家的女孩子,不懂得当家立门户是不行的。田兄啊,你太小看你家姑娘了,她的胆气行事比许多须眉男儿还好呢!”
田父无法反驳,田幼薇行礼道:“七爷,斗胆冒犯,不知您与吴锦是什么关系呢?”
吴七爷道:“互相攀的关系,他是北人,初来乍到,无处依靠,通过几个市舶司的人结识了我,便与我认了同宗。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田幼薇大胆地道:“我还有一事要问,您可知道他身后站的是刘禄么?”
“你也知道刘禄?”吴七爷惊了。
田幼薇道:“廖先生说的。”
“我就知道是他!”吴七爷嫉妒得很:“你是想问,我这么做,就不怕得罪刘禄吗?”
田幼薇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点头。
“当然怕得罪,不过事在人为,要善于想办法平衡关系,做生意嘛,考的就是眼力手段。吴锦是刘禄派出来的不假,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吴七爷说完这话,就起身送客:“时辰不早,该走了。我那不成器的幺女阿悠,就拜托二位照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