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了。”林淑说,“可是这事因你们母女而起——”
慕浅微微叹息了一声,又安抚了霍祁然几句,这才道:“我下去赶奶奶走,不要怕,嗯?”
林淑听到她这么说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慕浅起身下楼,程曼殊面容铁青地坐在沙发里,沙发周围,已经是一片狼藉。
慕浅上前,一面将被她扔到地上的抱枕捡起来放回沙发里,一面轻笑着开口:“程伯母这是为什么?”
“慕浅!”程曼殊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痴心妄想!”
听到这几个字,慕浅不由得笑出了声——她跟霍靳西不愧是母子俩,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她在离程曼殊最远的沙发里坐下来,缓缓道:“您放心,对您的儿子,我可没什么兴趣。”
“你没兴趣?没兴趣你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他,勾引他?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程曼殊双目赤红,“我不会放过你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慕浅瞥她一眼,“程伯母,您要是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那我可没法跟您交流。”
“是你骗他!一定是你骗他!”程曼殊声嘶力竭地开口,“他答应过我,他答应过我不会受你勾引!是你耍手段!你们母女都那么会耍手段!你们就想抢走他们!我的丈夫,我的儿子,你们都想抢走……休想!休想!他答应过我的,他不会骗我的——”
程曼殊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就掉下了眼泪来。
见到程曼殊这个样子,慕浅心头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才开口:“您要是冷静下来了呢,应该就能听懂我的话。我跟您儿子,是假的,演戏而已……”
程曼殊猛地抬头看看她,分明已经是满目绝望的模样,却又硬生生地生出了怀疑,“你说什么?”
慕浅继续道:“爷爷的病情,您也不是不知道,做这些,不过是想要爷爷开心和放心而已。程伯母,爷爷身体那么弱,您觉得他老人家还能撑多久?您这个儿子,不过是跟我合作演一场戏而已,我可没打算从你手中抢走他。”
话音落,大门口传来开门声,程曼殊应声望去,看见了进门的霍靳西。
她猛地站起身来,一下子冲过去,紧紧抓住霍靳西的手臂,“她说你们俩是在演戏,是不是真的?你没有被她勾引,你不会真的跟她在一起,对不对?”
霍靳西闻言,抬眸看了慕浅一眼。
慕浅坐在沙发里,朝他耸了耸肩,“我对伯母说了实话,希望你能好好劝劝她,可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了爷爷。”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程曼殊紧抓住霍靳西,依旧执着追问。
霍靳西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我先送您回家。”
“你先告诉我!”程曼殊声音已经喑哑,“我只要你告诉我!”
见此情形,慕浅起身走到了门边,站在霍靳西面前,缓缓开口:“我问过医生,医生说,爷爷这情况,就算长期住院,顶多也不过能撑一年。霍伯母,您还年轻,您还有长长久久的岁月,可是爷爷就这么一年了,您就成全他这一年,让他开开心心地走,可以吗?”
程曼殊听着她这些话,依旧紧紧抓住霍靳西的手臂,头也不回。
霍靳西眼波沉沉地看着慕浅,慕浅迎着他的视线,微微偏头一笑,“为了让霍伯母放心,那咱们就来做个约定吧。就算爷爷要我们结婚,我们也只是契约婚姻,一年后,我们就一别两宽,断得干干净净,怎么样?”
程曼殊听了,再一次眼含期待地看向霍靳西。
霍靳西看着她,片刻之后,才终于淡淡点了点头。
程曼殊那一瞬间才似乎终于放宽心,一下子倒在了霍靳西怀中。
……
霍靳西亲自送程曼殊回家,一直在家中待到深夜,这才又回到公寓。
公寓里很安静,慕浅和霍祁然大概都已经睡了。
霍靳西上了楼,推开霍祁然房间的门时,却意外看见了躺在霍祁然床上,将霍祁然护在怀中的慕浅。
霍祁然已经睡熟了,然而听见开门的声音,慕浅却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对上霍靳西的视线之后,慕浅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便又合上了眼睛。
霍靳西看着这副情形,又在门口站了片刻,才终于关上门离去。
他没有回卧室,而是走进了书房。
长夜漫漫,霍靳西点燃一支烟,打开了电脑。
邮箱内,一封来自美国的邮件静静地躺着,打开来,却是进度汇报——霍先生,您想查的事情已经有重要进展,确定之后,我们会将所有资料发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