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的剑法分重剑,轻剑,绝顶武功也有两种,碧海生涛剑和催云掌。
但是他这个武痴苦练三十年,两种功法都他奶奶的练了个‘不错’。
剑招不错,掌势不错,都他奶奶的不错,再怎么打磨,再怎么逼自己,也只是个不错,可他想要的难道是不错?他也想登临绝顶,去看看武林最高峰的风景。
天山剑柳不是,和武神阿白姑娘之间天差地远,毫无可比之处,但他一学得十九剑,登时反败为胜。
这可不是故事,是真真实实发生在这个世间的事,他不知道别人如何想,反正,他是向往极了。
此时樊楼外阳光明媚。
泰山派的弟子们脸上发红,连他们世代交好的锦绣山庄的弟子们,都拿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狄长老。
以前就听说泰山派的这位狄长老,最喜欢闭关练功,久不历江湖,性格难免有些单纯,现在看来,分明是单蠢。
杨玉英也莞尔:“我就当大家都是类似的想法,这想法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反正大部分江湖人都是如此。”
“我们就当天山剑第十九剑,就是这般厉害的功法,可众所周知,它也很难领悟,天山老人不行,天山剑派如此多的弟子不行,想必门槛之高,可以淘汰掉大部分江湖子弟了。”
杨玉英捧起一盏茶,品了一口,“世间自有其规律,越是厉害的武功,越是难以领悟,传闻,天上十九剑一出,鬼神皆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欧阳!”
她忽然一声招呼,话音未落,众人忽然就觉得心口砰砰地跳起来,说不出原因,只觉浑身的毛孔张开,汗毛直立,狄长老手脚都开始哆嗦,骤然回头,只见一道剑光从天而至。
所有人怔怔看去,天地间一片昏暗,汴河水瞬间逆流,无数飞鱼成雨落,樊楼前大地龟裂,忽然起了风,风仿佛在哀嚎,霎时间轰隆一声雷响,大雨卷冰雹从天而降。
那剑光还未落去,也或许是在他们眼中不曾落,瞳孔除了冰寒的剑气,再也看不到其它。
扑通一声,功力稍嫌浅薄的年轻弟子们纷纷软倒,功力深厚的江湖前辈,也是气血上涌,脑海中一片空白,刹那间仿佛已置身九泉之下,冰寒刺骨。
杨玉英的声音却依旧温柔可亲:“诸位,这一剑如何?”
没有人应声,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剑中挣脱。
大雨瓢泼,雷神仿佛也被惊动,雷声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
杨玉英轻笑:“欧阳,你这一剑,自认为比天山剑的第十九剑如何?”
欧阳雪沉吟道:“没见过十九剑,不过我这一剑,以后不好说,向前推百年,千年,此世应是无敌。”
这话说得惊世骇俗,偏这些江湖人听了,居然也生不起反驳的念头,若是这样的剑,还不能无敌于天下,那什么样的剑法才能?
就是他们对那天山剑第十九剑的想象,也不敢想到能厉害过这一剑去。
杨玉英点点头:“我看你这剑招,好像是四季剑法的一招,名曰‘冬雷’,可是?”
欧阳雪应道:“是。”
众人无不侧耳去听,今天这一剑必会永载史册,他们恰逢其会,若是不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那真是枉度一生。
“就凭这一招的威能,便是与那十九剑不同,但做参照嘛,已是绰绰有余。”杨玉英沉吟道,“欧阳你就把四季剑法演示一遍,将剑招刻在樊楼外的泰山石上好了。”
欧阳雪翻了个白眼:“当我是耍戏法的?”
虽有点不甘愿,人却倏然后退,直飞冲天,长剑如雪,刹那间破开云层,雷雨顿止。
满樊楼的江湖人士还未曾去确定下自己到底是哪里昏了头,竟做起这般梦来,就被这剑光所慑,呆立当场,这一刻,所思所想都从脑海里消失,大家眼中什么都没有,只隐隐闪烁着震撼和恐惧。
许久,白衣道袍的剑仙从天而降,狄长老额头汗水滚滚:“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他是个粗人,这会儿竟想起了诗句。
不知多少人汗出如浆,完全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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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雪收剑,门外泰山石上竟已刻完了剑招。
剑招有四,一曰‘春暗’,二曰‘夏雪’,三曰‘秋死’,四曰‘冬雷’,只此四招,已经扑到外头盯着泰山石看的江湖人,却不知多少痴痴呆呆。
杨玉英轻咳一声,声音不徐不疾:“诸位,欧阳这一套四季剑法,不会比十九剑差,而且中正平和,算是所有高深剑法里最容易学精学好的一种,当然,它同样有门槛。”
“你们谁想求十九剑,不如先来练练四季剑法吧,要是能把四季剑法的‘冬雷’,练成我们家欧阳这般,那就证明你们的悟性是顶级的,根骨也是顶级的,到时候随你们去找第十九剑也好,第二十剑也罢,都不会再出现辛辛苦苦谋求到武功秘籍,结果练了半天,只练出个走火入魔的倒霉事。”
杨玉英的话,刺入所有人的耳内,总算把他们从魔怔中略略惊醒了一点点,只是好半晌才能稍稍走了走脑子。
换了别的时候,这些人说不定羞得气急败坏,可此时是谁都顾不上了,人人的心神都在樊楼之外。
杨玉英失笑,转过身又坐下,招呼小二哥上些简单吃食。
“这帮江湖人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走,之后来的人会更多,让你们掌柜的多准备些好拿,好入口的食物,一准好卖。”
“得嘞,谢姑娘提点。”
店小二满脸堆笑。
展昭扶着护栏,心神也在恍惚,许久才勉强把心神从欧阳雪的剑中收回,这还是因为他早知欧阳雪剑法如神,且连雷神都见过,承受力自是比别人强上许多,否则,恐怕连他都要迷失其中。
半晌,展昭吐出口气:“佩服!”
杨玉英笑道:“我只是觉得,现在我需要江湖安静一些,想必之后起码五六年内,这个江湖会变得很清净。”
展昭默默点头,吐出口气苦笑:“不过最近恐怕,需要禁军的兄弟们再多辛苦辛苦了。”
还不知会有多少江湖人不远千里,长途跋涉,也要赶赴东京,来到这樊楼前看一看这块泰山石。
杨玉英瞥了一眼兴奋莫名的樊楼掌柜和店小二。
“展护卫也该同人家学学,看看掌柜的心理素质多好?”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