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坐过去,的确也是很有点碍眼。
人家在那儿欲望佳人一千年,他过去当佳人身边的砂砾还是灰尘?
“天南海北的江湖人都不知道来了多少,开封的客栈已经住满了,就连民居都塞满了人,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巡逻的压力很大。”
“很好啊。”
林言笑道,“我们玉英亲自来帮我搭戏台唱戏,你再看看参与进来的人,大部分都是百年难见的高手,如此大的戏台子,来的人少了岂不浪费?”
“你当真要拍卖缂丝水波图?”
展昭蹙眉。
林言点头:“我说话还有可能不算话,可药王庄在为我背书,怎能在美人面前言而无信?死也不能。”
展昭苦笑:“那京城恐怕要多是非了,江湖动荡,不知多少江湖人折戟沉沙。”
杨玉英把手里刚织好的围脖往林言身上一套,比了比又拿回去手边,一边玩,一边看展昭,见这位南侠愁眉苦脸,不由安慰道:“别乱想,看就是了。”
说话间,便有药王庄的使女大大方方捧着缂丝水波图从二楼下去,走到一楼台上。
两个使女徐徐展开水波图,天窗外照入的阳光,落在图上,水波荡漾,极富美感。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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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两个四海庄的中年男子按讷不住,提气纵身而起,向台上扑去,登时惊呼声四起,无数江湖人心下警惕。
却见两个使女不慌不忙,连动都未动,袖中倏然飞出一条长绸,眨眼间便把那两人卷成粽子。
樊楼内外,登时一静。
此等时候过于冲动的,自不可能是江湖中见识精明,才智过人的那一群,但在武功方面,肯定都有几分自信。
这两个中年人就是四海庄两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论武功能胜过在座的八成了。
好些本来也蠢蠢欲动的江湖人,脑子都为之一清,默默看向台上,两个使女依旧笑靥如花,捧着缂丝水波图不紧不慢地在高台上来回转了几圈。
林言才从楼上道:“诸位都看清楚了,正是缂丝水波图,就这样的十尺见方的长图,二十个手艺精湛的绣娘一起动手,至少也要绣一年以上才能好,很珍贵的。”
锦绣山庄的弟子一听见林言的动静,登时咬牙,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混账东西!”
林言听见了也不当回事:“虽然我这图很贵,但来得容易,所谓崽卖爷田不心疼,我急着要银子,到也不坑你们,起价我只要一百两黄金,只要一百两哦,白菜价了。”
台下一干江湖子弟神色微凝,略有些鼓噪。
到不是林言要价贵。
江湖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武功,门派中压箱底的武功秘籍,必是只传给真传弟子,多少钱都买不到。
众人此时都看到樊楼外蹲守的禁军,见他们手持重弩,林言还状似小声地道:“美人安心,咱们人在东京,这帮家伙敢胡来,也要看看朝廷答应不答应,再说,光有咱们家这些高手在,难道他们还敢硬抢不成?”
在场的好大一部分是江湖名门,内功修为都不坏,就他那小声,听在一干江湖人耳朵里,简直和在耳边说话一般。
锦绣山庄的几个青衣少年心下越发有气,恨道:“真不知林言这厮,到底从哪来的运道,居然找到这么多高手给他当靠山。”
从林言携水波图进京至今,也数月有余,江湖人也不都是无脑之辈,早注意到药王庄的底蕴。
药王庄的人根本就没有掩饰,每个人一亮相,都有绝世高手的风采。
因为这个,不知多少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吓得那一颗骄傲的心啪嗒一声摔成了八瓣。
直到很久之后,这一届的江湖少年还对这个江湖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认知。
“我们带了多少金银?”
“出门时为以防万一,带了一万两汇丰钱庄的银票。”
家大业大的大门派,纷纷招呼底下人去集银子,也有一部分人暗藏了旁的小心思。
林言趴在扶栏上笑眯眯向下看,顾盼神飞。
拍卖还未正式开始,展昭的头已经嗡嗡地疼起来:“在京城还有禁军坐镇,或还好些,可离了京城……”
虽说江湖朝堂多数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便是江湖人也是大宋子民,又怎么可能真割裂?
展昭出身江湖,置身朝堂,他是最不愿意江湖乱起的。
林言笑道:“南侠真是菩萨心肠。不过别急,别急,好好看看这场热闹吧。”
一晃眼的工夫,楼下一干人就隐隐鼓噪,不少人高声催促:“不是说拍卖,老子不差钱?快点,磨蹭什么?”
林言轻笑:“拍之前,我当然要把我这副图的价值好好说上一说,诸位且听好了,不光是这缂丝工艺值钱,我这副水波图,和孤月峰保存的风月图,还有失踪的百花图,拼合在一起就藏着昔年天山剑的第十九剑的秘密。”
“当然,我也不诓骗诸位,这件事只是江湖传言,是真是假,那恐怕只有业已仙逝的天山老人知道。”
“少他奶奶的废话,划下道来。”
泰山派的狄长老哼了声,高声吼道。
“行。”
林言到很是从善如流,丝毫没有以前面对这些人时的刁钻。
虽说‘拍卖’这种形式很是新颖,但很容易理解,以前也有类似的卖货方式。
樊楼掌柜请了京城著名的汇丰钱庄的掌柜,以及不少商行来坐镇,让在场准备参与拍卖的,都能第一时间凑齐自己需要的金子。哪怕一时手头不趁手,也可用所带的物件做抵押。
整个过程忙而不乱,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拍卖就顺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