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乌桕树上,他又开始构思,新的树屋要怎么建造。
拿上一块铁皮,在树枝附近比划,看看得如何改造树冠,才能让树屋彻底立起来:“以前见过的树屋,都是以树干为中心,在外围包裹方式造出来,我要不要也用这种方式……还是算了吧。”
否定的原因很简单,乌桕还在生长,两天前乌桕的树干有水桶粗,现在又粗了至少十公分。
几乎每时每刻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树冠也从将近二十五米,长到了快三十米,高度没有经过卷尺精密测量,但大致差不多,得有八九层楼高。其中有几根树枝的粗度,也快达到水桶粗,他想要以这几根树枝作为树屋的支撑。
“要是有树枝并排生长就好了。”奈何没有,他只能尽量找到两根高度差不是很大的树枝,构思能如何给树屋打地基,“怎么找都感觉不是很合适,乌桕一直在长,树屋却不能跟着一起长。”
更烦恼的是,因为乌桕的不停生长,他建好的鸟巢式树屋,也在面临分崩离析的下场——树枝之间的间距越来越大。
“按照这个生长速度,隔几天就得重新造个树屋。”
“不知道乌桕最终能长多大,要是长成美国那棵雪曼将军树那么巨大,直接在树枝的枝干上建房子就好。”美国有一棵巨杉,叫雪曼将军,是世界上最大的树,高八十多米,树干底部直径有十一米。
把树干掏空了,直接能在里面盖楼房。
对自家的乌桕,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丝憧憬,若真的有参天的时刻,倒也是一场奇迹般的造化。
正想着,手上拿着的铁皮忽然打在枝条上,从傅红阳手中迅速滑落。
滑落的过程,铁皮边缘猛然从他掌心切过。
“啊!”
傅红阳痛呼一声,差点没站稳从树上掉下来,等他在树枝坐稳,才有精力检查自己的手掌。只见手掌中心被铁皮划破一道很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拼命往外冒,捂都捂不住,疼得只想骂人。
“嘶……我得下去,必须清洗伤口!”
家里没有什么药品,他只能自己清洗伤口,然后找布条包扎起来。所以咬着牙、忍着疼,一点一点从树干往下滑落,好不容易滑到地面,已经被疼得满脸都是汗、泪眼模糊,血更是顺着胳膊打湿袖子。
头有点晕晕乎乎,不知道是轻微的晕血,还是一瞬间失血太多。
他顾不得难受,也顾不得正冲自己摇头摆尾献媚的黑狗豆豆,直接奔到水桶面前,抄水清洗伤口。
“嘶!”
“嘶!”
每一次冲洗,手就阵阵刺痛。
污血清洗掉,新的血液又重新涌出来,连续三遍后,他不敢再继续冲洗,准备直接找打包好的旧衣服,先包扎上去再说。然而就在他扯出一条衬衫袖子,并将左手手掌摊开的时候,发现血已经停止流淌。
就这有些昏沉的光线,他清晰的看到,血液掩映的伤口中,有绿色纤维一样的丝线,迅速交织。
很细微。
但是那缝纫一样的酥酥麻麻感觉,深刻提醒着他,自己手掌的伤口,似乎是在自行愈合。
“不对!”
“不是自行愈合,是……乌桕籽,是乌桕籽寄生在我体内,这些绿色纤维,就是乌桕籽寄生的东西!”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伤口,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连包扎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