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冠博带,袍摆猎猎,灰白的长发随风飞舞,一派儒雅。
手中黑色戒尺只有两尺余,面对那仿佛能开天辟地的剑芒,妨如螳壁挡车。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螳臂没事,车却散了。
原本仿佛像世界末日来临的景象,在那柄戒尺地挥击之下,瞬间便恢复了阳光明媚,一切恢复如常。
“山长!”陈采儿先是一愣,而后面露惊喜。
方寸闻言,身体不由一僵,而后缓缓直起身子,如机械般转身。
那高大的身影却是轻哼一声,“逃得倒挺快!只是堂堂十境大修士,居然暗中向两位小辈出手,当真不顾脸面了!”
听到这话,方寸唇角便不由微微颤了颤,尼玛!我居然在十境修士手中活下来了?真想把这个挂件掳走,随身携带啊!
他又低头看了看陈采儿。
此时他早就将双手放下来了,从小臂上传来的锥心疼痛,让他思索着一会怎么面对这位老儒。
一个能轻易让十境大修士都落荒而逃的人,一个让陈采儿见了便一脸欣喜,称呼‘山长’,不再害怕的人,身份已经呼之喻出了。
观澜书院山长宁缺,也不知他是否曾在观澜湖畔砍柴?
方寸有些恶意的想,结果这位宁山长便转过身来,看向方寸,唇角带着莫明的笑意,微笑道:“你这小子,倒也胆大!”
这位宁山长给方寸的感觉很不同,身材高大,须发灰白,面色却很红润,除了眼角带着些许鱼尾纹之外,其他皱纹却很少。
而且衣袍整理得很整洁,给人一丝不苟的感觉。
如果不是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方寸还以为他会是个顽固之人。
和陆夫子一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陆夫子平时看起来就像是个猥琐龌龊的小老头,完全没有一个身为教书育人的老夫子的自觉,更别说让人觉得有学问了。
但是这位宁夫子,那真是一眼就给人感觉很正直,很有正派,可谓是儒雅之极,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那种学问大家。
“小生见过宁山长!”方寸忍着疼,乖乖向他行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小生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不能让采儿受到伤害。”
方寸的话,让陈采儿小脸微红,很是受用。
宁夫子眯着老眼,一脸和煦地笑道:“你知道,老夫指的不是这个,你以为老陆送你的那枚山水印,能瞒得过老夫的法眼?”
方寸闻言,身体不由一僵,而后脊背发凉,目瞪口呆。
他心里暗自紧张,陆夫子给的印章连这老头都瞒不过,这老头到底有多强啊?难道比陆夫子还强?
如果连他都瞒不过,那还能瞒得过火桑宗的那些高人?
若真如此,那自己跑去火桑宗,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不会的!
方寸暗自摇头,将这个推测推翻。
或许是这老头和陆夫子相熟,所以推测出来,诈自己一下。
就在方寸一时为之语塞,心里头胡思乱想之时,大河的河水翻涌起来,一位身披白色长袍,满头白发披散在肩,但却俊美得不像人的年轻男子,从河中缓缓走了出来。
“见过宁山长,小神惭愧,未能留下贼人,还请宁山长见谅!”
宁夫子喟然长叹,道:“河君不必如此,那贼人修为与河君相差仿佛,本就防着河君出手相救,这才留在岸边伺机出手。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河君又如何能够轻易将其留下。只是我这两位后辈在河君管辖之地身陷如此险境,河君也确实难逃其责……”
白发男子看向方寸和陈采儿,苦笑了下,两柄飞剑从宽大的袍袖中滑落,道:“这确实是小神的疏忽,区区小礼,便当是给二位年轻才俊压压惊吧!还请二位莫要嫌弃小神这区区薄礼才是。”
宁夫子哈哈一笑,道:“却是让河君破费了,老夫便代两位小辈谢过河君赠礼了。嗯,我这小辈时才与敌对了一拳,双臂受创……”
那白发男子闻言,随手一挥,两滴晶莹剔透的水滴朝着方寸的双臂落去,“宁山长且放宽心,有小神这两滴水脉精华滋养,相信小兄弟手臂骨折之伤,很快便能痊愈。”
方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是打劫……吧!?
刚刚还说这位宁山长有儒雅之风,一看就是正派人士呢!可这转眼之间就对一位河神进行敲诈勒索,这……
果然不可以貌取人啊!
“小神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