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就去见周阳!”相士送走东方朔后,与张不疑一道,赶去汉军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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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的帅帐,比起寻常帐幕要大,格外显眼。一面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帅帐中,周阳跪座在帅位上,李广、卫青他们跪坐在两厢,一边喝着马奶子,一边说着军情,偶尔感慨几句,严肃之中不乏轻松之意。
“禀大帅,司马义、秦枫求见!”赵破奴进来,冲周阳见礼。
“来得太好了!快请他们进来!”周阳大是兴奋,右手在短案上轻敲一下。
汉军刚刚进入东胡之地,虽是派有侦骑,却是对当前军情不是那么了解。不用想也知道,司马义和秦枫二人前来,肯定是为了军情而来。
赵破奴出去,领着司马义和秦枫二人进来。
“见过大帅!”二人快步上前,冲周阳见礼。
“请坐!”周阳回礼,邀请二人就座。
二人也不客气,跪坐下来,兵士送上热腾腾的马奶子。
“我等前来,是为当前军情。”司马义喝一口马奶子,直奔主题:“二十万匈奴,在侯产儿的率领下,一路势如破竹,东胡难以抵挡。首当其冲的是鲜卑一族,鲜卑一族的慕容、段部、拓跋、宇文、气伏、秃发、吐谷浑诸部伤亡惨重,几乎是溃不成军。到如今,他们的主力几乎打光了,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侯产儿真是凶猛异常!”秦枫摇摇头,道:“此人不仅身手了得,箭术精绝,更是一员难得的良将。匈奴此番东进,好似一股狂飙,难以阻挡。”
“他不过是我手下败将,我要好好会会他!”李广身子一挺,恨不得马上就与侯产儿在阵前大杀一通。
“飞将军自是不惧,可是,东胡哪有你那般的猛将!”司马义赞一句,接着介绍军情:“如今,东胡算得上完整的,只有乌桓一部了。乌桓部在南方放牧,与汉境较近,是以还没有遭到匈奴的攻击。东胡王已把他们调到北方去了,估摸着,要不了几天,他们的败讯就会传来。”
“东胡王如今在何处?”周阳最关心的就是东胡首领,东胡王的下落了。
“他就在饶乐水北方不远。”秦枫冷笑一声,以讥嘲的口吻道:“这个东胡王,竟是给匈奴吓破了胆,不敢领兵上战场,派乌桓首领率军,而他自己却是躲在饶乐水。”
“以我估算,他是打算,一旦战事不利,他就开逃。东胡有这样胆小的首领,不亡就没有天理了!”司马义不住摇头,一脸的讥嘲之色。
首领是非常重要的,老虎率领一群绵羊可以打败一群狼,绵羊率领的一群猛虎却可以为狼打败。东胡有这样胆小的首领,东胡的气运算是尽了。
可是,这和周阳没干系,东胡王的胆儿越小,对汉朝越是有利,收东胡就越容易,反倒是好事。
“禀大帅,有人求见。”赵破奴快步进来,冲周阳禀报。
“谁?”周阳大是诧异,在东胡之地,他根本就没有熟人。若说有熟人的话,那就是眼前的司马义和秦枫二人了。可是,二人就在眼前,还有谁求见?
“两个老者。”赵破奴禀报道:“他们不愿说姓名。只说,大帅一见便知。”
“老者?”周阳的眼珠立时瞪了出来,不住挠后脑勺:“谁家的?我根本就不识得呀?”
“大帅,见是不见?”赵破奴提醒一句:“这两个老者,恐怕有些来头,相貌非凡,一瞧便知不是寻常人,大帅还是见一见的好。”
就是他不提醒,周阳也是打算见的。虽然是打哑谜,可是,他们特的赶来,必是有要事,不妨抽出片刻时光见见。
“请他们进来吧!”周阳颔首。
“诺!”赵破奴应一声,出去领人。
周阳、李广、卫青、张通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帅帐入口,摆出一副瞧瞧这是何方神仙的样儿。
要是前来求见的是年轻人,周阳他们倒不会惊奇,或许是前来禀报军情的,老者前来,难道是倚老卖老的?由不得周阳他们不好奇。
“大父!”张通好象屁股上装了弹簧一般,直接蹦起来了,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吃惊的打量着快步进来的张不疑和相士,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张不疑当年离家之后,杳无音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出现在这里,周阳也是一蹦老高,吃惊的道:“大父!”
“呵呵!”张不疑笑呵呵的,打量起张通。再看着周阳,老脸上全是笑意。
张通是他最为器重的孙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现在已经做到将军了,张家复兴有望,他能不欢喜吗?
周阳是他心爱的孙女婿,威震天下,张灵儿嫁给周阳,那是她的福气。张灵儿所托有人,他这个做大父的能不欢喜吗?
“恭喜大帅!恭喜张将军!”
张不疑一去无音讯的事,李广他们是知道的,忙着向周阳和张通道贺。
“见过大父!”
周阳和张通快步跑过来,冲张不疑见礼。
张不疑左手拉着周阳,右手拉着张通,一双老眼,闪着异样光辉,把二人好一通打量,笑得嘴巴裂到耳根了。
“见过前辈!”卫青忙向那个相士见礼,执礼极恭。
相士当日赠金于卫青,卫青是个感恩图报的人,哪敢对相士不恭。
“呵呵!”相士的笑声极为清越,把卫青打量一通,笑道:“卫将军,封侯之期不远矣,多加努力!”
“谢前辈嘉勉!”卫青躬身领训。
“大父,这位前辈是何人?”张通打量着相士,很是好奇的问。眉头一挑,有些惊奇的道:“好象在哪里见过?”
“你是二叔祖?”周阳的反应就比张通快多了,指着相士,差点尖叫起来。
“大帅好敏捷的才思,竟然猜到老朽的来历了!”相士微微颔首,承认了身份。
“你是二叔祖?”张通猛拍脑门,大笑不已:“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二叔祖当日赠兵法之恩,侄孙不敢或忘!二叔祖,侄孙向你叩头了!”
“咚咚!”
张通跪在地上,一颗头颅点得比啄米的鸡头还要快,一口气功夫,不知道叩了多少响头。
“快起来!快起来!”张辟彊忙扶起来。
“呜呜!”张通抱着张辟彊的双腿,激动得哭了起来。
张辟彊,张良的次子,对他的事,传说很多。那是张家的顶梁柱,十五岁一计保全了陈平、周亚夫这些大汉的柱石之臣,为诛灭诸吕打好了基础,被人赞为一言定邦之士。
可是,数十年来,他却是不见踪影,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归隐了,有人说他给皇帝诛杀了……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而现在,他就在眼前,张通哪能不激动。
“通儿,别哭,快起来!”张辟彊好说歹说,这才把张通劝得站了起来。
“啪!”
周阳一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懊恼不已的道:“当日与二叔祖有过一面之缘,却是对面不相识,真是走眼了!走眼了!”
周阳与张辟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没觉得他有何过人之处,还以为他是江湖骗子。事后,总觉得不对劲,就是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这些年过去了,周阳依然没有忘记这事。
张辟彊是名传天下的人物,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周阳竟然失之交臂,哪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