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吓破你的胆
“闽越人就这副德行!”李广不屑的裂了裂嘴解。
“你回去,告诉邹郢,我等着他的回话。”周阳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以周阳之气,恨不得立时把郭解手刃了。那样做的话,汉军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因为一举而攻下闽王城,抓住邹郢后,闽越是完了。可是,接下来的清剿就难多了,象秦军当年那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去清剿,就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并且,所需的兵力要多得多,费时也很长,太不划算了。
周阳虽然愤怒,并没有失去理智,更不会做出因一己之怒而让将士们多所伤殒的事情。
邹高已经绝望了,他满以为周阳会杀了他,却是没有想到,周阳竟是放过他了,要放他回去。
“大帅,这是真的吗?”邹高哪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周阳。
“不想死,赶快滚!”程不识大喝一声,宛如炸雷鸣响于耳际,震得邹高耳鼓轰鸣,嗡嗡直响。
“我滚!我滚!”邹高陡然间容光焕发,欣喜难言,冲周阳狠狠的叩了几个响头,这才爬起身来,屁滚尿流的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程不识他们发出一阵畅笑声。
邹高吓破了他,他一定会带着丧气回到闽王城,可以想得到,邹郢听了他的诉说,一定会吓得半死。
这种事,一想起来就让人振奋,程不识他们着实欢喜。
“伤殒多少?”周阳眉头一挑,问道。
“大帅,什么伤殒。”公孙贺一笑,大拇指都竖到天上去了:“除了不走运的几十个战死了,其他的都是轻伤。”
以几十个战死代价,换得全歼闽越两万军队的胜利,这绝对是让人掉眼珠的奇迹。李广他们在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就没有遇到过如此好事,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这是闽越之军,若是遇到匈奴,我们的代价就会大得多。”周阳并没有给胜利冲昏头脑,很是冷静的剖析道:“我们之以能以如此小的代价,取得如此大的战果,主要在于:一是邹高误判了情势;二是我们的装备、训练、战法远非闽越之军所能比;三是闽越军不似匈奴那般经打,一战不利,便没了锐气。”
周阳的剖析绝对是中肯之言,朱买臣他们不住点头。
“此战固然可喜,却不足以自傲!”周阳最后下了结论。
这话说得没错,毕竟闽越和汉朝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这一仗战果辉煌,却不足以自豪。要是和匈奴作战,能以如此小的代价,取得如此大的战果,那才是真正的奇迹!
“大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李广点头问道。
“去浦城,等着邹郢派使者来!”周阳略一沉吟,下达了军令。
一声令下,汉军朝浦城开去。
营地所在地,是一块方圆数十里的平地,这是周阳精心选就的战场。闽越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要选一块战场还是不难。就是号称“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也有平地,更何况闽越了。
汉军开走后,这块平地有的只是两万具尸体,那是汉军的杰作。
到达浦城后,汉军入城,根本就没有遇到抵抗。进入城里,朱买臣开始忙起来了,派人查点城里的贮存,闽越竟是在这里积累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
闽越的军械,质量远远不如汉朝的军械,这对汉军没有吸引力。粮草就不同了,省了周阳很多事,不必再从汉境遇来。
周阳进城后的第一道军令,便是派人回到汉境,调动会稽,以及附近的汉军,作出欲要向闽越开进的姿态,摆出一副大动干戈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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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王宫,邹郢、余善和郭解三人正在痛饮。
邹郢高据宝座,举起酒杯,道:“郭大侠,干!”
“大王,请!”郭解举起酒杯,和邹郢遥碰一下,美滋滋的喝干。
原本以为,他惶惶然如一丧之犬,邹郢能收留他就不错了。没想到,邹郢不仅收留了他,还日日与他宴饮,多加礼敬,这让郭解大是受用。
邹郢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郭解不能抛头露面,对这要求,郭解自然是不会反对。他一抛头露面的话,必然引得汉朝追杀。他捅了这么大的漏子,汉朝肯定会派出高手,甚至出动军队前来捉拿他。
他倒不惧,可是,一旦失去了闽越这个容身之处,就得再次亡命天涯,那日子可不好过。
“郭某敬大王一杯,祝大王大事得成!”郭解斟满酒,举起酒杯,遥敬邹郢。
“谢郭大侠金口!孤若要成大事,还需借重郭大侠。郭大侠,请!”邹郢美美的喝干杯中酒。
“大王但有所命,郭某敢不尽力!”郭解喝干,放下酒杯。
“禀大王,邹高求见。”一个亲信快步进来禀报。
“邹高,他来做什么?叫他进来。”邹高并未奉命,邹郢微觉奇怪。
“大王,一定是东瓯有事,他这是回来请命的。”余善笑着道。
吞并东瓯,一直是邹郢的心愿,图谋了数十年,并有数次进兵东瓯,最后都是因为汉朝的介入,不得不退兵。一听这话,邹郢大是欢喜,美美的斟上一杯酒,端起酒杯,递到嘴边,喝了起来。
可是,酒水并未入嘴,而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把他的衣衫都沾湿了,他兀自不觉。一双眼睛,死死望着邹高。
此时的邹高惶惶如一丧家之犬,脸色苍白,眼珠转动之际,尽是骇然之色,走路有些打晃,那是给吓的。
他可是闽越有名的勇士,他的胆儿非常大,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若不是邹郢亲眼看见,他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
把邹高那副惊惧样儿看在眼里,余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儿,步了邹郢的后尘,傻傻的盯着邹高,仿佛石化了一般。
郭解倒没什么变化,平静异常。只是嘴角快速掠过一抹冷笑,他的胆子比天大,一向瞧不起胆小之人,邹高这副样儿,他自然是极为不屑了。
“大王!呜呜!”邹高卟嗵一声跪了下来,竟然双手掩面,哭得伤心之极,仿佛他的爹娘死了似的。不,比起他的爹娘死了,还要伤心十倍。
那可是他亲手练就的两万精锐,屁大的功夫,就给汉军屠戮一空,他能不伤心吗?
“邹高,发生什么事了?快说!”邹郢知道他如此惊惧,必是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果然,邹高呜呜的哭泣:“大王,周阳来了!”
“周阳?哪个周阳?”邹郢一时之间没有回过味来,话一出口,这才明白:“他来了?他在哪里?”
“周阳!”郭解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手上一用力,一只上好的酒杯给他捏碎了。
“还能有哪个,自然是汉朝的名将,去岁打败匈奴那个周阳了。”邹高有些没好气,邹郢竟然连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都不记得了:“他带了三万军队,来到浦城。他没安好心,明明三万人,却只扎了一个一万多人的营盘,还不打帅旗。我以为那是会稽的驻军,就率军赶去厮杀。没想到,竟是中了他的奸计。”
“周阳用兵奇诡,略施小计倒也正常。”邹郢却是一点也不意外:“伤亡如何?”
“大王,末将无能,全军覆没!”邹高一想起那血淋淋的战场,无情的屠杀,心就象给人活活撕裂一般,忍不住大叫起来。
投降的闽越军队,可是当着他的面给屠戮一空,邹高一想起来,仿佛那不是在屠杀兵士,是在蹂躏他似的,又打起了哆嗦。
“全军覆没?”邹郢根本就不相信:“你那两万人,可是孤的精锐之师呀!当年打得东瓯王求饶。就算你们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让汉军来杀,也不可能杀光。”
他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可是,周阳率领的汉军,使用的战术,是中国古代最为凶悍的战术,打闽越军队跟砍瓜切菜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