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金鹰,是单于的信物,是军臣单于的命根子。要军臣单于放弃,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哪里舍得:“不行,一定要带走!”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火光下,只见一队汉军正朝王帐冲来。
王帐太显眼,汉军要找王帐是很简单的事情。来的正是程不识,手中一把汉剑朝着王帐一指,大吼道:“单于在那里,活捉单于!”
“程不识?”军臣单于对程不识的声音很熟悉,吓了一大跳,哪里还顾得上金鹰,一拍马背,追风宝驹疾驰而去。
侯产儿暗松一口气,程不识真是会做人,他苦劝不得的,程不识一声吼就达到目的了,一拉马缰,跟了上去。
“活捉单于!”
汉军叫嚷着,从后掩杀过来。
帐顶上的匈奴亲卫扭头一瞧,火光下,只见一队汉军疾驰而过,手一松,手中的金鹰掉了下来,从帐顶一直滚落到地上。
一个汉军飞身下马,手一伸,抓起金鹰,大叫大嚷起来:“王帐的金鹰!王帐的金鹰!”
王帐的金鹰是单于的象征,如此重要信物落入汉军手里,汉军兴奋莫铭,齐声欢呼起来。
一个汉军一箭射过去,这个亲卫立即成了箭下亡魂。
军臣单于一边跑,一边回头打量,只见程不识率领汉军穷追不舍。抓住单于,那是何等的重要,要程不识舍弃,那是不可能的。
“大单于快走,我去拦住他!”侯产儿一拍马背,带着一队匈奴迎着汉军冲了上去。两军相遇,厮杀起来。
这些匈奴,有不少是军臣单于的亲卫,战力极强,程不识给纠缠住了,要想在短时间内甩掉他们,还真是难。
军臣单于略松一口气,策马而驰。正行间,只见中行说带着一队人驰来。见到中行说,军臣单于大是欣慰。中行说熟悉汉朝内情,才智不错,深得军臣单于倚重。
中行说来了,就多了一颗灵活的头脑,活命的希望多了几分。
“中行说,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军臣单于一见面便是问计。
“大单于,奴才愚计,还是先向北撤,过了长城就万全了。”中行说剖析道:“大匈奴的勇士四条腿,汉军只有两条腿,即使战败了,要撤,汉军是追不上的。”
“嗯!”军臣单于甚是赞同:“本单于担心的是,汉人会在长城下截杀。有没有发现汉军的骑兵?本单于没看见。很可能是去北方布阵,要截杀我们。”
“那是免不了的。”时间紧,中行说说得很直:“要想伤亡小,只有赶快向北撤。还有,得派人告知左贤王,要他引军速来相会。”
“左贤王?”中行说不提,军臣单于焦虑之下,把这几万生力军给忘了,眉头一轩,略松一口气:“只要左贤王的大军赶到,回撤的成算更大。”
那是整整五万大军,一旦赶到,对于兵败的匈奴来说,意义太重要了。军臣单于点头道:“我这就派人去。”
“要提醒左贤王,提防汉军的截杀。”中行说特的叮嘱一句。
“那是一定!”截杀左贤王部,汉军一定会做。这事,只需要稍通兵法的人都能想到。
派人给左贤王传达命令,军臣单于和中行说一道,开始向北逃走。
“发现单于了吗?”周阳握着滴血的汉剑问道。
“禀大帅,单于已经逃离了王帐。程将军率军追上去了。”赵破奴忙禀报。
“好,有程将军追上去,单于万难逃掉!”程不识一代名将,要周阳不放心都不行。
“杀!”周阳大吼一声,挥着汉剑砍杀起来了。
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阵势了,汉军各自为战,追击匈奴了。匈奴给彻底杀怕了,抱头鼠蹿,狼狈不堪。
逃跑中的匈奴,为了活命,也会奋起抵抗。可是,大势已去,这种抵挡不过是徒劳罢了,无济于事。
一时间,营地里流矢横飞,时不时就会遭到流矢的袭击。
“啊!”周阳惨叫一声,左臂给一枝流矢射穿。
“大帅!”赵破奴惊叫一声。
周阳却是手中汉剑一挥,左臂上的流矢给削断,挥着汉剑,对着匈奴劈了下去,大吼一声:“杀!”
剑光落处,一颗匈奴人头飞起。剑光再起,又一颗头颅飞上了半空。
“肉干,那是肉干!”
匈奴惊喜的尖叫起来。
军臣单于一瞧,只见火光下,肉干堆成了山,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呢。
“不是说给焚毁了吗?”军臣单于不仅没有喜悦,反倒是惊奇得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他之所以有如此大败,还不是这肉干闹的。要不是因为肉干被焚,他的军心能散吗?匈奴的士气会低落吗?汉军会杀来吗?
乍见堆成山的肉干,军臣单于既惊且怒,却是毫无喜悦之情。
极度饥饿的匈奴,一见肉干,好象绿头苍蝇遇到臭鸡蛋一般,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一番你抢我夺,把肉干抓在手里,也不管是生是熟,狠狠的往嘴里送,撕扯起来。
这些肉干全是生的,可是,匈奴却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比烤好的肉干还要好吃,谁叫他们如此之饿呢?
“那里还有一堆!”
有匈奴眼尖,发现不远处的另一堆肉山,飞也似的冲了过去。一冲到,就是你争我夺,不仅是吃,还把肉干往马背上放。谁都知道,匈奴败了,要是没有肉干,回大漠的途中就得饿肚子。
掌握的肉干越多,活下来的希望越大。为了肉干,匈奴不惜抽出弯刀,相互砍杀起来。
“住手!住手!”军臣单于大怒,策马而来,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脑的抽了下去。
在他的高压下,匈奴终于住手了。军臣单于怒视着匈奴,喝道:“带上肉干!”
匈奴在军臣单于的监视下,把肉干放到马背上,在他的率领下,向北逃去。
之所以还有肉干,不是剧孟不想全部焚毁,而是他做不到。他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要不是他够机灵,处置得当,根本就不可能制造出决战的契机。
肉干烧得多,烧得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匈奴相信他们的肉干给焚毁了就成。在剧孟的巧妙布置下,已经成功的达到目的,汉军赶到,与匈奴大战起来,他已经没必要再去烧肉干了。
剧孟把留守的匈奴将军杀了,还对留守匈奴说了一通吓唬的话,说军臣单于要把他们扒皮抽筋,要把他们喂烈犬,他们若想活命,赶紧逃走。
虽然没有把肉干全焚了,烧了那么多,也是重罪,军臣单于发怒,要处死他们太正常了,没有人会怀疑。于是,数千留守的匈奴趁着汉军与匈奴大战之时,脚上抹油,溜之大吉了。
是以,军臣单于到现在都不清楚,有多少肉干给焚了。要不是他遇到肉山,还以为给烧光了。
剧孟仍是身着匈奴的裘衣皮帽,外穿皮甲,腰悬弯刀,活脱一个匈奴猛将。他身边的十几人和他一般打扮。
不知究里的人,一见之下,肯定会把他们当作匈奴,不会想到他们是汉人。
“单于在那里!”剧孟一双虎目精光四射,打量着骑在追风驹上的军臣单于,大是振奋:“那阉祸也在!我们这就上去,把他们给杀了!”
要是把军臣单于和中行说给杀了,那是何等的美事,一众人兴奋得眼里直冒红光。
“剧大侠,我们怎么做?”有人问道。
“我们现在是匈奴,就这么堂堂正正的过去。”剧孟明亮的眼眸一转,安排起来:“我去对付单于,你们两个对付那阉祸。其余的,应府那些亲卫!”
“单于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有剧大侠才能擒住他。”众人对这安排没有异议,齐声赞同。
剧孟一拍马背,十余骑朝着军臣单于他们疾驰而去。
火光下,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条怒龙,对着军臣单于直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