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两辈子,今天终于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姓阎,唉,忘了问那假道士,我是姓阎罗王的阎,还是颜真卿的颜呢,我觉得应该是阎罗王的阎吧,说不定我和阎罗王是亲戚,所以他才不收我......为阎罗王干杯!”
“其实阿娘很疼我的,她给我缝最漂亮的衣裳,做最漂亮的鞋子,她会做各种各样的点心,阿娘真的很疼我,萧韧你说是不是?”
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她的手冰冰凉凉,隔着衣袖,都能感觉到凉度,喝了这么多的酒,她的手还是凉的。
萧韧扔下手里的酒舀子,把自己的手盖在她的手上:“你阿娘很疼你,给你缝最漂亮的衣裳,做最漂亮的鞋子......”
萧韧说不下去了,他看到沈彤闭上了眼睛,她睡着了。
一滴清泪凝在纤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如同草叶上的露珠。
他第一次看到沈彤喝了这么多的酒,说了这么多的话,或许不会有下次了吧......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可是山洞里却是凉嗖嗖的,萧韧想带着沈彤离开这里,可是当他想要扶起她的时候,却发现沈彤全身崩紧,似是随时都要站起来厮杀。
是什么让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会保持紧张的状态?
萧韧想起在京城初遇她的时候,那时候的沈彤古灵精怪,随时随地都是打不过就跑的样子,在秘室里,她真的是扔下他独自逃跑。
那年她才八岁。
过了四年,现在若是重遇到当年的情况,沈彤还会扔下他一个人逃跑吗?
萧韧的嘴角微微弯起,沈彤不会!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肯定,他就是相信,沈彤不会扔下她独自逃命。
他弯下身子,把沈彤背了起来,沈彤醉得眼皮都抬不起,可是就在他把她背起来的一刹那,她的手下意识地便向萧韧的喉咙抓过去!
萧韧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在被沈彤卡住脖子的那一刻,他连一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
“啊?是你啊......”扼在脖子上的手松垮垮地垂了下去,背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脸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大睡。
萧韧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喝得还不够多,如果再多喝几舀子,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那他今天会不会就死在这里了?
在走出山洞的时候,萧韧决定,以后再也不会带着沈彤来这个地方了。
......
沈彤醒来的时候,四周弥漫着酒香,她猛的坐起来,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里堆着大大小小的酒坛子,而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
一个少年正在练拳,他赤着上身,清晨的霞光洒在他的身上,闪烁着点点亮光,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晨露。
沈彤扭扭脖子,放松身体,她想起来了,昨夜她和萧韧在藏酒的山洞里喝酒,看这里的酒坛子,想来还是在那户酿酒的人家。
她抬腿下了竹床,活动了一个筋骨,然后一个转身,朝着萧韧的下盘攻了过去。
萧韧练的是行军打仗的武功,但凡这种武功,下盘功夫都是弱势,见沈彤攻过来,他闪身避开,冲着沈彤笑了笑:“承让!”
沈彤做个鬼脸,又是一脚踢过去,萧韧再避,然后挥拳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