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怔了怔,像是想起来什么,笑道:“你说的是姑娘昨晚拖回来的那两口死猪?”
“死猪?他们死了吗?”朗月又是一惊。
“那女的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姑娘说等到天黑以后找个地方把她活埋了,那男的倒是说了不少,这会儿应该正吃饭了吧。”
朗月听他把活埋说得轻轻松松,心便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这些人黑吃黑,他已经被另一拨人抢过来了。
“你们把那个贼人抓住了?我的师父是秦王手下的幕僚,你们把我送回去,他不但不会追究你们,而且必会重谢。”
只有一线生机,朗月也不想放弃。
他忽然发现,活着还是比死了要好。
他不能死,他要活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有责任,他必须要活着。
“姑娘说了,让你安心在这儿住着,一时半刻她不会杀你,但是你自己不要找死,如果你找死了,那她就成全你。对了,你别再问这问那了,我没空应付你,你如果还要说话,那我只能找双臭袜子把你的嘴巴堵住了。”
少年说完,就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背了起来。
朗月听到他背诵的内容,这竟然是个学生!
但是朗月也真不想再问他了,这少年什么都不会说了。
屋子外面,沈彤听到屋里传出的背书声,轻轻一笑,抓过趴在树枝上的桔子,去了隔壁院子。
“小姐,我们把朗月抓来是要找一清道人要银子吗?”芳菲凑到她耳边问道。
沈彤笑道:“暂时先不要银子,等到我想把他还回去的时候,再想想要多少银子合适吧。”
“小姐,那我们就这样养着他吗?他什么都不干还要白吃白喝。”芳菲又问,家里可没有养过闲人,每个人都在干活,就连桔子还会隔三差五地吓吓老鼠呢。
沈彤好笑地打量着芳菲,问道:“你今天干了什么活儿?”
芳菲怔了怔,她每天都很忙,可是具体要说干了什么活儿,她好像又想不起来了。
“昨天晚上我还帮着小姐拉人来着。”终于想起一件。
“也是,那也算是干活了,还是力气活。”沈彤笑道。
芳菲高兴起来了,讨好地拿过沈彤的书包,把里面的书本拿出来:“小姐,我侍候您做功课吧。”
沈彤收了笑容,指指门口,芳菲扁扁嘴,缩缩脖子,往门口走去,正要出门,她又回来,在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沈彤笑着摇摇头,开始做功课。
这两天她没有去上课,阿少会把池先生布置的功课带回来,她可不想耽误功课,否则她就更跟不上了。
有的时候,沈彤也觉奇怪,沈家是书香门第,进士举人秀才一抓一大把,几乎每个人都是读书种子,也不知到了她这里,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一丁点儿读书的本事呢。
前世是因为吃过寒食散,可这一世她没有吃过啊,为啥读书还是不行呢。
沈彤有些伤感,她索性没有去写池先生布置的功课,而是去了对门母亲的房间。
黄氏正在纳鞋底,看到她进来,问道:“功课做完了?”
沈彤笑着应是,然后她想了想,问道:“阿娘,道士是不是不能吃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