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搀扶她的丫鬟吓得赶紧把她抱住。
“太夫人!”其他家奴也紧张的围过去。
一时间,场面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有大声喊叫着请大夫的,有喊着快把尤氏送回房里去的,还有喊着要把老爷找回来的……
就连林菏和古慕欣母女都吓慌了手脚,还准备上前帮忙。
“古夫人请留步。”古依儿已经坐到了软椅上,见她们母女要走,及时的将她们唤住。
尤氏被她活活气晕过去,而她却在众人面前坐得四平八稳,甚至完全不在意的神色和姿态。
林菏和古慕欣只能看着丫鬟把尤氏送走,然后低下头朝她走近。
“不知王妃唤我们有何吩咐?”林菏先问道。
“昨日古知府遭遇横祸,衙门的人对你们应该有所交代,谁让你们擅自来太师府的?”古依儿沉着脸问道。
“回王妃,不是我们要来的,是太夫人连夜把我们叫过来的。”林菏突然哭起来,“我家老爷无端惨死,我们母女悲痛又无助,太夫人想知道我家老爷死因,故而把我们叫来问话。”
“王妃,难道我们做错了什么吗?”古慕欣也是眼泪汪汪的望着古依儿。
古依儿扭头看着她,原本明艳的俏佳人此刻充满了悲痛和憔悴,虽然没有哭泣,可眼眶又红又肿,可见私下底不知道哭了多久。
抛开她想插足的心思,她们母女目前的处境的确让人心生怜悯。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古知府在世时,与京城哪些大臣来往较密切?”
“这……”古慕欣怔住,随即与林菏对视起来。
显然,她们并没有想到古依儿会问她们这个问题。
而她们的迟疑,让古依儿脸色微冷,特别是母女俩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复杂神色,让她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冷硬,“我把你们叫来不是要对你们做什么,只是想问清楚平日里都有谁与古知府来往密切,也是想尽快抓到凶手替他报仇!”
“王妃,我家老爷不是让杜长林杜太史给下毒害死的吗?”林菏立马反问道。
“谁跟你说是杜太史害死他的?”古依儿眸光沉下。
“我家老爷在杜府中毒身亡,难道凶手不是杜太史?”
“他只是死在杜府,凶手是谁现在还不确定。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想把你们叫到跟前问问,看看你们对古知府的死有何猜疑。”古依儿拉长着脸没好气的道,“当然,你们也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大可以不管这事,任由朝廷做主。但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古知府是被人蓄谋害死的,你们如果怀疑谁而不如实相告,待凶手再找上你们时,你们可别说我们见死不救。”
“我……”
在她说话的时候古慕欣脸色就有些苍白,在古依儿说完时她就想说话,可被身旁的林菏暗中给拉住了。
只听林菏直着脖子掷地有声的道,“我们老爷为人宽厚,从不与人结怨,没有任何仇家。杀他的人都是奸佞小人,不是嫉妒就是另有居心!”
“哦?”古依儿朝她扬了一下眉梢,“古夫人如此确定?那好,这事我就不过问了,你们珍重。”
说完,她轻抚着肚子起身,并给梁宽使了使眼色。
梁宽立刻会意,随即就朝周围的侍卫道,“护送王妃回府!”
古依儿连片刻流连都没有,转身就朝大门外走去。
她找林菏和古慕欣,是想从她们那里打探点消息。
显然,内幕是有的,只是林菏有意隐瞒而已。
她也不恼。
毕竟他们已经有内定的嫌疑人了,跟简新阳脱不了干系。与林菏和古慕欣简短对话,她已经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来,古博青身前确实与简新阳有来往,林菏不说,多半都是怕受此连累。
其实对她来说无所谓。
古博青已经死了,林菏若承认他们家与简新阳来往亲密,朝廷不会放过他们。她要隐瞒,说不定简新阳的人也会找上她们。
横竖她们都讨不到好的,她就等着看热闹吧。
话说回来,并非她落井下石要把她们如何,如果他们家没问题,她们母女愿意配合,就算她不出面朝廷也会保护她们。可若是他们一家有鬼,那她们遭受再凄惨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王妃……”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古慕欣抬脚想追上去。
“回来!”林菏手快的将女儿拉住,并给了她一记凌厉的眼神。
“娘?”古慕欣带着哭腔不解的问道,“你为何不让我说?”
“说什么?你是想我们一家都死吗?”
“可是……”
林菏赶紧把女儿拉到角落里,严厉的威胁道,“你爹这次来京城,有大部分的原因都是为了简新阳。你堂叔受命调查与简家有往来的人,要是让人知道我们与简家来往的事,你还想不想活命了?还有,家里那么多东西,万一朝廷突然派人去搜查,我们如何说得清楚?”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办?爹已经死了……”古慕欣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我已经让人送书信给你大哥了,让他尽快把家里的东西都藏好。而我们现在也别急着回新安城,就在京城里住着,看看朝廷的动静。只要他们不起疑,总要给你爹的死一个说法的,等拿到说法我们一家再搬离新安城。到时候我们就靠着家里那些东西去别国落脚,别说朝廷不能拿我们怎样,就是简新阳也找不到我们。到那时,我们不但有钱,还逍遥自在!”为了安抚女儿,林菏把心中的想法和计划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古慕欣的情绪才逐渐平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点头,“好,都听娘的。”
……
大门外,古依儿坐在马车里,没过多久古召紫在春华带领下出来了。
“大姐,发生何事了?我听春华她们说要离开这里,究竟是为何呀?”古召紫上了马车后赶紧追问缘由。
她除了失忆外,其他都恢复得很好,脸上水水润润的,可见这些天秋盈盈把她照顾得很好。
古依儿淡淡的牵起嘴角,说得有些不以为意,“没什么,就是我们那个祖母想要休了我们的娘,我看不惯,所以决定把你们带走,免得你们在这里继续被人嫌弃。”
“唉!”古召紫突然失落的叹道,“虽然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祖母对我们的偏见。我醒来这么久,她都不过问我的情况。而且我看得出来,娘在这里一点都不开心。她每天除了陪我说话,就是做针线活,一整天下来都没见她笑过。”
“好了,你就当这种人是冷血怪物,别往心里去。只要我和娘疼爱你,你用不着稀罕她。”古依儿笑着安慰她。
“嗯,有娘和大姐疼爱我,我才不稀罕别人呢。”古召紫甜甜的点头。
…。
古奎忠下朝回府,刚一进大门就见周吉带着众家奴跪在院子里。
“出何事了?”他大为不解。
周吉一把年纪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把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
古奎忠听完差点脑充血晕死过去。
“什么?夫人带着所有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