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洪嬷嬷你……”
其他人张福不认识,毕竟芙蓉居不是想来就来的地方。
但洪嬷嬷是昭陵王的奶娘,后来一直在宫里做事,专门负责调教宫人。
洪嬷嬷也没逼着他伸手接,随即又对着鸡脖子狠狠的吸了一口。
她就这样把鸡血咕噜咕噜的咽下。
张福已经不是脸色差了,完全被吓住了。
正常人能生吃活鸡吗?
正常人眼里会流血吗?
再看这一群吸着鸡血的男女,他剧烈的颤抖起来,再也不敢多留,转身就跑。
瞧着他还跌了一跤,洪嬷嬷抬头差点笑出声来。
确定他跑远后,她才赶紧招呼,“快收拾干净!再躲起来!”
…。
听张福和两个手下讲完芙蓉居惊悚诡异的事,隋媖贞怎么都不信。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见鬼呢?
“你们一个个就如此没用吗?大白天见鬼,我看你们是昏了头了,连人家故意玩的把戏都看不穿!”
“太皇太妃,可是奴才亲眼看到洪嬷嬷那般模样……”张福胆战心惊的解释着。
要是换做别人,他还有可能不信。
可洪嬷嬷为人一向不苟言笑,且对宫人极其苛刻,谁要是做错一点事都能在她手里脱一层皮,她怎会与他们玩这样的把戏?
“你以为她真如表面那般正经?”隋媖贞厉声打断他的话,冷着脸哼道,“那老贱奴最会装了!当初不是太上太皇执意留她做昭陵王奶娘,哀家今日也不会受她这般气!”
张福没敢再说话了。
但对芙蓉居里见到的那一幕幕,始终心悸胆颤。
就算是玩笑作假,也不可能做得如此逼真。
他跟着太皇太妃几十年,什么吓人的场面没见过?可唯独没有见过这样让人诡异的场面。
“张福,把人带上,哀家要亲自去芙蓉居看看!”隋媖贞又气又恨的喝道。
“太皇太妃?”
“哀家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会有鬼魅跑出来作祟!哀家非得看看,‘这些鬼’究竟能把哀家怎样!”
“……是。”
…。
张福带头,领着隋媖贞到了芙蓉居大门外。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丫鬟、太监、侍卫,差不多有二三十人。
站在大门外,张福都不敢伸手去拍门。
他记得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可是此刻再返回这里,大门却已经被人关得好好的。
见他迟疑,隋媖贞扭头朝侍卫下令,“给哀家把门撞开!”
侍卫纷纷上前。
可大门内并无闩,多人一起撞门,结果大门轻巧的开了,他们却来不及收回力气,全扑倒在大门槛内。
“哎哟——”
看着他们跌倒,隋媖贞气得脸都变青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
她也不让人打头阵了,挺着胸跨进大门,直接朝东面厢房而去。
张福赶紧招呼那些侍卫,“快起来,跟上!”
语毕,他拔腿追向隋媖贞,虽然这里的事让他恐惧,可他更担心太皇太妃出事。
比起先前他们到来,这一次重返芙蓉居似乎比先前更安静了。
他的感觉是如此的毛骨悚然,可隋媖贞却不信邪,直接去了厨房。
然然,让张福怎么都不敢相信,厨房竟整洁如新。
别说鸡毛鸡血了,地面除了潮湿外,连跟头发丝都找不见。
至于那些吃活鸡的人,也完全没了影。
“这……”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在厨房里转了又转。
然而,真是什么异状都没有发现。
隋媖贞气得指着他怒骂,“你不是说他们生吞活鸡吗?人呢?什么满地鸡毛,依哀家看,你是满口谎言!”
“太皇太妃……您、您听奴才解释……”
“哼!”
隋媖贞气得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愤袖转身离开了厨房。
她上次来过,知道古依儿住哪间屋子,这次不想再被这群胡说八道的奴才给气到,索性自己做领头,带着一身怒火直奔古依儿的卧房。
房门是关着的,她因为怒火中烧,恨不得尽快找到古依儿狠狠教训,所以直接用力将门推开——
芙蓉居安静异常,守门的、打杂的全都不知踪影,她本以为屋里也会没人,可没想到屋里不但有人,而且还是古依儿吊在房梁上。
“啊——”
绳子从古依儿的腋下穿过,将她整个身子悬挂在房梁下。
虽然不是上吊的样子,但是却比上吊的样子更惊悚恐惧。
因为古依儿满身是血,脸上还算干净,但脸色最是吓人,蜡白色肌肤充满了阴森的气息,而且口中还有血水溢出,正顺着嘴角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当即失声尖叫。
“太皇太妃!”张福赶紧奔来扶住她。
然而,隋媖贞盯着半空中蜡白又阴森的脸,突然间两眼一翻,直愣愣的晕了过去。
“快!太皇太妃晕倒了!”张福吓得大叫。
他眼角瞥到悬在半空中的双脚,硬是不敢再往上多看一寸。
因为他之前已经被吓过一次,很清楚房梁下悬吊的人是怎么一副让人胆战心惊的模样。
一群人围拢过来,张福都不敢让他们靠近,赶紧抱着隋媖贞肩膀把她拖远。
再接着,他和一群丫鬟太监以及侍卫飞快的离开了芙蓉居,如同身后真有鬼魅在追撵他们似的……
没多久,章亮带着姬宁昶从门外一棵大树上飞落到地上。
“婶婶,他们走了!”小家伙赶紧跑进屋。
悬挂在房梁下的古依儿这才将垂下的脑袋抬起,睁眼问道,“确定走了吗?”
“走了走了,我在树上看见他们匆匆上马车,然后往昭陵王府的方向跑的。”小家伙一边说一边笑,“哈哈……婶婶,你太厉害了,就这样不费一点力气就把太皇太妃吓跑了,而且还把她活活吓晕了!我跟她斗气,从来没有真正赢过,没想到今日婶婶替我出了这口气……哈哈……”
他是笑得快直不起腰了,可挂在房梁下的古依儿却不敢笑。
“皇上,你说你王叔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他气什么?太皇太妃自己要来的,她若不来这里,能被吓那么惨吗?这叫咎由自取,要怨只能怨她心太毒!”姬宁昶收起笑,小眼神里都是恨意,“她明知你‘受了伤’,却在这个时候把王叔支开,而且还带着那么多人闯入芙蓉居,可见她是有预谋的!依她心狠手辣的程度,如果今日我们真的中计了,她肯定会要了你的命!事后再说你是自杀身亡,然后把罪行推得一干二净!她是王叔的母妃,知道王叔就算恨她也不敢把她怎么样。这些年跟她斗,不但王叔了解她的为人,我也知道她那些杀人不偿命的手段!”
古依儿让他说得一句话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