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两面是成排的厢房,他们绕过凉亭和假山,进了一间宽敞的客堂。
在跨进门槛的时候,随着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脚步猛然收住,目光受惊般的瞪着正前方主位上的男人。
对方一身黑底金边的锦袍,宛如一尊雕像,高贵又不失威严。
这都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他大白天的居然带着一张黑色面罩,下巴到额头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漆黑又充满深沉的眼睛。
还不等她开口,领她前来的晋山走过去,语带惊讶的问道,“王爷您这是?”
座上的男人脸都没侧一下,只是漆黑的眼珠子朝他的方向移动。这一眼,暗含警告,让晋山立马低下了头。
古依儿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那手下的话,好像很惊奇这位王爷的打扮。
她也很惊奇,大白天的戴着面具,这位王爷可是长得很丑?
回过神,她走到堂中央,低着头问道,“不知王爷叫我来有何吩咐?”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见她站着说话,先前还客客气气请她来的晋山突然严厉的喝道。
跪?
古依儿抬头看向他。
“跪下!”见她不为所动,晋山抬手指着她膝盖,像是要教她如何做。
古依儿咬了咬后牙,僵硬的跪了下去。
不等座上的面具王爷开口,她低着头主动交代起来,“想必王爷是为了怡丰县死人的事召见民女吧?县里的衙役已经向京城衙门的张大人说得很清楚了,肖书吏也将死者的情况记录在册,也是肖书吏让我们离开的,他说此事昭陵王府会处置,不需我们再过问。王爷把民女叫来这里,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她一口气说完,只等座上的男人发问。
然而,除了感觉到一双很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外,座上的男人一直都没出声。
她眉头轻蹙,这昭陵王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偷偷的抬了一下眼皮,只见座上的男人纹丝不动。她只瞄到他脖子处就没再往上瞄了,上面只是一张面具,没什么可看的。
她耐着性子等他出声,直到等到她膝盖有些发疼才听见座上传来低沉的嗓音。
“你叫何名字?”
“民女叫古依儿。”
“今年多大?”
“十七八左右。”
“……”
问话的男人突然又没了声。
可旁边的晋山却不满的斥道,“放肆!王爷问你话,你敢不如实作答?”
古依儿抬头朝他看去,也略带不满的道,“民女是孤女,自幼吃百家饭长大,从来就没人告诉我自己是哪年哪月生的,你们要民女如何作答?”
“这……”她的话一下子把晋山给堵住了。
座上的男人似乎也没有不满的情绪,抬手示意,晋山恭顺的低下了头。
“你可有与人婚配?”
“……”这问话,把古依儿问得瞬间懵逼。她把视线从晋山身上转移到他脸上,面具下那双黑眸深沉得犹如不见底的沟壑,根本窥视不出他问话的目的。
“王爷问你话呢!”因她不礼貌的直视,晋山又忍不住训斥她。
“我……”古依儿回过神,脸色开始变冷。对方不仅盘问得细致,连隐私问题都不放过,这是要做何?
“回答本王。”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不满而放弃这个问题,低沉的嗓音中多了一丝逼迫,加上他浑身尊贵无比的气场,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民女成过亲,不过夫君是个短命鬼,隔天就死了。”古依儿低下头几乎是咬着牙回答的。
鬼知道自己嫁的是一个什么男人,反正那男人已经跑没影了,现在她等于是活寡妇,想怎么说都无所谓,压根不怕那个男人回来找她算账。
“短命鬼?”男人的嗓音突然变得冷硬起来,黑底金边的锦袍下也突然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察觉到他情绪有变,古依儿好奇的又抬起头,触及到他深沉的眼眸中翻涌的冷气,她两条弯弯的柳眉皱成两条毛毛虫。
别说她,就一旁帮腔的护卫晋山都扭头盯着自家王爷看,很是不解,“王爷,您问她这些做何?”
他没看错,他家王爷居然动了怒。
他不明白,人家死了丈夫跟他们王爷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