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没看到妈在忙家务呢?”夏夕凉指指电视:“哦,原来看电视也是做家务的一种啊。”
翟凌霄显然对她还嘴不乐意,带着股起床气,他低声斥道:“妈做家务那么累,休息一下看一下电视怎么了?”
“那我带孩子下楼,觉得冷上来又怎么了?”夏夕凉反问道,也不知是头疼让她连忍耐都做不到,还是对于翟凌霄这段时间不分青红皂白凡事都找事令她积怨已深,她感觉自己脱口而出都没经过大脑再度思考。
“难道带孩子就不辛苦吗?在楼下吹风就舒服吗?每天照顾两个孩子吃喝拉撒就轻松吗?你天天早晚不见人回家就是看手机睡觉,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夏夕凉的头疼得愈发受不了,她吼道。
“哇!”婴儿车里的可可大哭起来。
“哎呀,大过年的,吵什么吵,孩子都哭了。”凌雅芳在一边嚷嚷道:“哎,依依呢?依依怎么没跟你回来?”
“依依呢?”翟凌霄也质问道。
夏夕凉冷笑一声,想想泽骏家的温馨和相互体谅,而他们呢?好像只剩下相互伤害了。
“在楼上泽骏家玩呢。”但她也不想让婆婆和老公担心,愤愤丢下一句,也不管可可在哭,走回卧室,“砰”地把门甩上。
躺在床上,夏夕凉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每跳一下都带起难耐的疼痛。她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企图借此缓解一些,但却无用。
她又用被子蒙住头,希望被子里的温暖能够减轻一些,但是被子里气味不太好又闷,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她又打算洗个头,也许微烫的水冲一冲会好,但是走进浴室,直觉有些天旋地转,坐在马桶上,她流下难受的眼泪。
打开手机搜索,果然很多女人因为月子期间休息调养不当,会落下这偏头痛的毛病。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月子病月子养,她生依依的时候也有些头疼腰酸的问题,这次有了可可,非但没有把之前的养好,反而还增加了其他的毛病来。
夏夕凉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可悲,也十分可笑。放弃了前途光明又喜欢的工作,疏远了曾经关系密切的好友,丧失了引以为傲的身材,没有了自信与自我,只剩下围着孩子打转的鸡毛蒜皮的生活。
而她的牺牲,她的付出,本应最懂她最体谅她的人,却没有。反而,关系还不如之前融洽。
但是,世上没有回头路,有些东西永远不可能重新开始。
她流了会儿眼泪,等到心都疼的麻木了,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她拿毛巾擦擦,突然觉得头部的不适好像随着那眼泪流出来,也舒解了一些。她想了想,还是打开淋浴,水哗哗流着,不一会儿小小的浴室里充满了飘渺的蒸汽。
夏夕凉站在水下,闭上眼,任微烫的水浇在身上,不久后,她觉得身体暖和过来,然而,左胸口却再热不起来了。
有人在外面砰砰捶门,夏夕凉知道是翟凌霄,她进门时反锁了,也不理会,慢条斯理地洗澡、吹头发、护肤、化了个淡妆。镜子里之前憔悴狼狈的女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颇具光彩的美人。
这才应该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