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挥手,让林可娇回家。
洗了把脸,躺在沙发上抽烟,看着凌乱的屋子,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墙上的石英钟突然掉了下来,吓了我一跳。
破碎的塑料差点击中我的脸。
我想拿茶杯喝水,茶杯已经碎在地上。
钟月荷就这样离开了,我心里隐隐作痛。
敲门声响起。
是钟月荷回来了?回心转意了?我急忙去开门,老邱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我说。
“是林可娇让我来的,她不放心。”老邱进了屋,“我去,你这是打算拆房子啊?”
“嚷嚷什么?我没事,你回去吧。”
“都砸成这样了,还没事,走,喝酒去。”老邱说。
“去哪喝酒?”
“老地方啊。”
“那走,我正口渴呢。”我说。
晚风有点凉,打车去了烧烤摊,人不少,全满了,等了一会,有人吃饱离去,我和老邱才坐下。
老板先上酒,我开了瓶盖,扬起脖子灌下半瓶。
“夏老弟,我给你说吧,女人,我看透了,你不能太在意女人,有句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什么意思?夫妻没有长久的,都是临时的,什么爱情啊?我去他大爷的,你不打她,你也没骂她,她就跟你离婚了,就算你外面有女人了,那又怎么样?那女人就得跟你离婚?这什么呀?现在的女人,比过去的女人差了一万倍。”
“你说的是古代吧,要是古代就好了,古代的男人真没把女人当盘菜。”我说。
“对啊,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古代,你就是西门庆,三妻四妾,那个美啊,高兴了,找娼女过夜,家里的大小老婆没有一个敢说不的。”老邱说。
“你才是西门庆,就不能说个正面的人物。”我说。
“好,你就是水泊梁山的盖世英雄宋江,手下全是好汉。”老邱倒吸了一口气,“宋江就算了,你就是武松行吗?”
“你是不是喝多了。”我说。
“我才喝了半瓶,武松不行吗?当年潘金莲调戏你,哎,夏老弟,你说历史上有武松这样的人吗?”
“野史上说有,但被潘金莲调戏这事,就是编的了。”
“肯定是编的,我要是武松,我立刻就和潘金莲私奔了。”老邱说。
“潘金莲,其实也挺委屈的。”我说。
我站起来,喊老板拿酒,突然看到一个面熟的人坐在一群人的后面,我再回头看,这个人却不见了。
“看什么?遇到熟人了?”老邱问。
我坐下来,“好像看到一个熟人,突然又不见了。
“对了,听说你老婆怀孕了?”
“可能是吧。”我说。
“不会是你的孩子吧。”老邱说。“要是你的孩子,你得把孩子要回来。”
“不会是我的孩子。”我说,“她一直不想要孩子。”
“不想要孩子,那怎么跟别人有孩子了?”老邱说,“她这是玩你啊,你得告她,让她赔你的青春损失费。”
“行了,不说这个了,喝酒。”
老邱喝了一口酒,“夏老弟,你在纪委干得好好的,怎么就想辞职了呢?你在文明办不想干,我能理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别提文明办了,我现在后悔啊。”我说。
“后悔什么?”
“我在文明办的时候就应该辞职,坚决辞职,我怎么就没辞职呢?我要是辞职,月荷就不会离开我了。”我说。
“你这什么逻辑啊?你当初辞职了,你和月荷现在就不会离婚了?”
“对,肯定不会离婚,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说。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夏老弟,你面对现实吧,重新开始吧。”老邱说。
“我不想重新开始。”我说,“我真不想离婚。”
“那我去找月荷,劝她回心转意。”老邱说。“哎,她都有别人孩子了,算了吧。”
“有别人孩子,我也不在乎。”
“两三瓶酒脑子就糊涂了?”老邱说。
“我不糊涂,我清醒的很,老邱啊,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做人,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好人。”
“这么说你以前是坏人?”
“以前是坏人?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坏啊。”我说。
“点歌了。”老邱说。“要不,点首歌吧。”
我回过头,是弹吉他卖唱的女孩。
“先生,想听什么歌啊?”女孩问。
“怎么又是你?”我摆了摆手,“不点。”
“要不你唱吧。”女孩说,“我不收钱。”
“不唱。”我说。
“唱一个吧。”一个漂亮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上一次听过你唱,唱得特别好听。”
“他唱歌可要收钱的。”老邱说。
“好啊,多少钱,我愿意出。”女人说。
老邱伸出两个手指,“这个数。”
“两百?”女人问。
“不,两千。”老邱说。
“好啊,我给三千行吗?”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