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的出现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小姐放心,身边用的人都替换好了。”元吉进来说道,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的看着李明楼。
李明楼坐在椅子上,安静又遥远的看着他,眉眼晶莹,如仙如画,就像以前一样。
大都督在的时候,李明楼有时会来书房玩,或者写字画画,或者喝茶吃点心,她安安静静不声不响,像落在人间的仙人。
元吉的眼有些酸涩,虽然李明楼说过她好了,但到底有多好,直到今日才看到。
“这次是我的疏忽。”他低头道。
项南无声无息的到了光州府,还站到了小姐的身前,明明方二回来已经说过,项南在滑州,义成军皆穿白袍奉项南为首,白袍军还驰援沂州,在李明楼离开后协助周献清缴叛军,沂州滑州已经连为一体,沂州的商人已经来到光州府,项南当然可以从滑州来到光州府,他们却没有做好防范。
“他以富家公子的身份不带兵马独行。”李明楼道,“不怪你们防不住。”
总不能给沿途所有的兵马都画项南的画像让大家严查戒备此人。
这样做早晚传到白袍军那里,项南心思精明,反而会让他猜到什么。
“幸好这次来的是项南。”李明楼道,“他没有见过我,见过的也只有你们寥寥几人,如果是项云,只怕走到颍陈就猜到我是谁了。”
剑南道的兵马众多,对于一直在剑南道的项云来说,谁又能保证他有没有熟悉的面孔。
当看到是项南时,她当机立断扯下衣袍遮面,以真面貌展示,果然项南不认得她,没有当场被叫破,同时也印证了她许久以来的猜测,有了雀儿这个身份,她果然能正常的生活了。
前提是她是雀儿,所以绝对不能被喊出真实的身份。
“项南在客栈,身边有一位亲兵,五位项家随从。”元吉道,“城池已经戒严,客栈也围住了。”
准备以及杀项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次次都是不合时机.....李明楼默然一刻:“也就是说项家以及白袍军都知道项南的行踪。”
方二从外边急匆匆进来:“适才已经快马查问了,宣武道有数百人的白袍军,他们没有掩藏身份,说是护送项南归乡。”
“项南本就是宣武道的兵,他在宣武道能够畅通无阻。”李明楼道。
中五带着的人马占据的宣武道只是一部分,项南比中五还熟悉宣武道。。
“白袍兵在寻找当时与项南同去范阳死难同袍的家属。”方二说道,“大家都以为项南也在其中,没想到他来到了光州府。”
所以尽管项南掩藏行迹来到光州府,并不是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兵马知道,项家也会知道,如果项南死在光州府必然要引起麻烦。
“我们可以半路动手。”元吉提议。
项南要去太原府,路上经过的地方很多,如今乱世叛军山贼横行,各路卫军也心思不定,要活着很难,死却是极其常见的。
“项南能从范阳军中逃出来,又一路成白袍军,让义成军以他为首,功夫不一般。”李明楼说道,前世虽然没有白袍军,项南也多有战功。
今生他入了险境,不仅没有死,反而杀出一条更勇武之路。
方二想着泗水一战时见到的场面,这个年轻人的确勇武。
“还不至于我们杀不了他。”他说道。
“我不是说杀不了他,只是不想其他人受无妄之灾。”李明楼轻叹,“我要杀的是项南,与我有仇的是他,不是白袍军,那些白袍军杀叛军护百姓,更曾在泗水之战中相助,我怎么能让他们死在我们的手上。”
白袍军因为项南而成军,他遇险难白袍军必然舍身忘死相护,半路上劫杀难免一场大战。
项南已经不仅仅是项家的小公子了。
更何况项南死在淮南道光州府境内,必然引发淮南道宣武道以及滑州沂州等地震动,这些地方还不算平稳,叛军虎视眈眈,她不能为了项南一个人让这么多地方涉险。
“小姐慈悲。”元吉说道。
李明楼道:“我也不是心软慈悲,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活着,尤其是不该死的人。”
元吉和方二不解对视一眼,这还是慈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