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刘秀前半段话,杨音已经坐不住了,刘秀已经想到他们躲在哪里。听到刘秀后半句话,杨音脸色赤红,羞愧的低下头,他这个军师虽然得到几位大哥认同,但报杀师父大仇之事,他岂能多嘴,就算此次长安行有来无回,他也认命了。
樊崇也以与过去想法不同,王莽身边高手如云,他们几个师兄弟已经来长安好长时间,没有找到一点机会接近王莽。想杀死巨毋霸更是痴人说梦,他们都看见过江湖成名的大侠,来找巨毋霸对决,没有一个大侠撑过三个回合,樊崇自认武功盖世,但看见巨毋霸的威力后,再也不敢说要与巨毋霸正面对决,如今他们只剩下最后的机会,那就是王莽嫁女,看那时宰衡府到皇宫的道路上,能否杀王莽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一口气憋着,其实他们心里都是虚的。想想看?到那时路边的人,都跪在地上,他们焉能站起来,刺杀王莽,只要人一动,就是刺客,上千名铁甲士兵以及上千匹战马扬蹄,到时倘若刺杀王莽不成功,长安城三门紧闭,全城搜检,他们会有活的机会吗?
逄安干咳一声,问道:“小孟尝,你看我们有机会赢吗?”
刘秀回道:“二爷,杀死一个人有用吗?还有三公九卿皆是王宰衡的人,你们的祖师爷吕真人,是为杀一个王莽成立赤眉派的吗?我要骂醒你们。”
樊崇、逄安、杨音见识过刘秀痛骂执金吾冯鲂,若是刘秀再来一个祖师爷吕布宽附体,他们该如何抵挡?
三个人脸色刷白,杨音急道:“小孟尝,一语中的,我们先听听你的高招。”
刘秀转动杯子,抬眼看向樊崇,说道:“大爷,人都有根,王莽的根在这里,你们在他的老巢,无论如何斗不过他。那你们的根在哪里呢?不用小孟尝多说了吧。”
樊崇听不懂高深的话,转而看向杨音。而逄安虽然听得懂,但他不能多言,几名师兄弟实力相当,谁都不服谁,立不出一名真正的“大哥”。这才让武功低微的杨音来做军师,等于是摆平他们几位师兄弟的关系,否则这些人早就分道扬镳。他们深知,只要一分手,再也聚拢不起人心。此时是赤眉派最困难的时候,更加要团结,所以让杨音做到这个位子,赤眉派第二代这些师兄弟,都给杨音的话语权,就是决定权。
名义上是尊崇师父吕布宽临终遗言,因为吕布宽在白马寺的日子,看出杨音的组织能力,以及从上到下的亲和能力,已经要将杨音提拔上来。这件事他们都亲耳听师父吕布宽说过,如今对待重大事情的决策权,名义上给了杨音。
杨音突然觉得他与刘秀有缘,是同类人,心胸宽广能包容不同的人。他这个军师做得窝囊,因为他只能动动嘴皮子,还要将话说得好听,一个师兄也不能得罪。要摆平如今仅存的八名师兄,也要花费他甚多脑筋,更何况还有几十名师侄,也有翘尾巴的人。但只要有脑子,最后这些人都要听他的,小孟尝在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
杨音和颜悦色对着樊崇,说道:“大师兄,小孟尝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发展壮大,走自己的路,不能为了仇恨活在世上,恩师的遗愿是甚么?我们要替他完成。”
这么简单的道理,樊崇仰头思索了好长时间,才想通了。亦让杨音轻吐一口气,倘若大师兄樊崇想不通,他可不敢做决定。
得到两位师兄的亲口保证,杨音将如今有些肌肉的胸脯挺起,正容道:“这次我们不能来硬的,人死绝了,谁来完成师父的遗志。”
后面该如何办事,要在晚上众师兄弟一起合计。话语说到这里,杨音看向楚媛玉,嘿嘿笑道:“楚姑娘,请你回去告诉你爹,我们要与他见一次面,有事相托。地点时间都在这封信里,楚姑娘,你亲手交给你爹。”
刘秀看杨音说完话,便道:“不论成不成功,杨爷,你们不要聚在一块,这样不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吧。”
杨音脸色尴尬,他这名军师不合格,还要小孩子刘秀教他,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赶紧回道:“既然遇见你们几个人,我们岂能再呆在一起,不怕被你们出卖啊。我们后会有期,到时小孟尝,你要请我们喝喜酒。”
三位赤眉派大侠在大笑声中扬长而去,方望已经浑身冷汗淋漓,他怒叱道:“小孟尝,你看你给楚帮主接了甚么样的活,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谁都保不了楚帮主。”
刘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回道:“方兄,我们不是刚从鬼门关转回来吗?你的脑袋谁帮你保住的。”
楚媛玉已将信封揣在怀里,娇羞色尽显,嗲溜溜道:“放心吧方哥,三位大侠还要喝我们喜酒呢,你这是杞人忧天。”
方望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微笑道:“对头,哥哥我想得太多了,我们如今不是还在喝茶吗?”
刘秀道:“媛玉姐,你别学饭粒说话的腔调,我听得不习惯。”
楚媛玉玉脸含怒,轻唾一口,娇声道:“九穗,你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