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伋一概不理,对着吴章,说道:“吴总管,请你让条道,在下捉拿的是吸脑鬼的同谋,谁若想抢去此人,便是吸脑鬼的同谋。朱校尉,他们皆是你的属下,你要懂得避嫌,知道进退。”
此言落下,北衙的全体众人鸦雀无声,所有的衙役转头看向他们的长官朱弟,冷汗从朱弟头上冒出,他亦是毫无主张。只要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当真成了吸脑鬼同谋。现场怕是已有上百人,人言可畏,这倒是如何是好呢?
吴章呵呵一笑:“郭都尉,方才误会一场,我们以为是吸脑鬼犯案,所以不问缘由就来狠招,这也是没办法,不知者不怪嘛。朱弟,你给我等着,差事也给我停了,与我们走一遭,把事情说清楚。”
朱弟第一个跪倒在地,全身哆嗦,不敢稍动。这下完了,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宫廷侍卫皆是虎狼,他们岂会好生与你将道理,倘若艾通等人真的与吸脑鬼有牵连,朱弟会被侍卫扒层皮。
吴章从怀里取出玉牌,一面赤色的虎符在晨光下,发出夺人眼球的亮色,吴章面容肃威,喝道:“郭都尉听令,将马蓬里面的嫌犯交给侍卫,这是皇家命令。”
郭伋早就料到皇宫侍卫,会来这一手,又无奈又彷徨,心有不甘,这到手的功劳化为泡影。吴章等人就算沿着辛通这条线索破案了,哪会提廷尉府半句好话?心里的疑虑重重,这么多侍卫为何这么巧,守候在此,倘若他给乱箭射死,现在会如何处置辛通等人呢?
吕宽大喝一声:“郭伋,你敢抗命不尊吗?”
郭伋抱拳道:“郭伋不敢,不过廷尉府的人和府衙的人,要跟随在旁,全程审问此案······”
吕宽与十几名侍卫已经行进到马蓬旁,喝道:“滚你的吧豆豆精,你算老几,也不撒泡尿照照。司县令都要听我们王司马的话,你倒是想入非非,想要王司马亲自给你下令不成。”
郭伋、冯青烟、方望呆立在小鱼儿街道上,看着狼藉一片,他们损失两匹驮马,连“赏”都没捞到,功劳转瞬化为泡影。
郭伋自我安慰:“算了,我们都不要去想了,他们是皇差嘛,也要挣面子,这次功劳就让给他们,我们等下次吧。”
冯青烟神情颓废,耷拉着脑袋道:“若是被他们狠咬一口,说死我们是吸脑鬼,这个冤屈到地狱里才能说得清啊。”
方望欲言又止,他是江湖中人,想法与官府的人迥异,却不想自找麻烦,无奈道:“郭都尉,我与你们进府衙吧。这段时间你就收留我,哪里我都不去了,跑到外面定然给吸脑鬼害死,郭伋,你害得我好苦啊。”
郭伋勃然变色:“方望适才是谁救的你,亏你还是老江湖了,逃向哪里皆搞不清楚。以后出门算好逃跑的方向知道吗?”
方望与郭伋辩驳着,三人小心翼翼走向府衙,错落有致而行,看行人匆匆,都像吸脑鬼,恨不能全部抓回去审问一番。
冯青烟乍然想起一事,飞掠到郭伋身旁,她手持一只毒箭,轻声道:“二师兄,这又是毒箭。回去让邳彤瞧瞧,与上次的毒箭的毒相同吗?”
郭伋摇头道:“青烟,不用去想,我已经闻过,不一样的。还是另谋他图吧。”
冯青烟狐疑:“我就是搞不懂,皇宫侍卫的防区理应在城西,为何全部跑到城北来了。若不是被他们截下,现在我们已经在府衙庆功了。既然侍卫本事这么大,为何这半年时间,他们连一个活口都没有找到,反常即为妖,我看吴章就是妖人。”
方望靠了上来,说道:“我也甚是奇怪,他们一定是盯上我的马车才来的。这就是说,我们一到金凤楼就给盯上了,我们又不是吸脑鬼,才来洛阳一天而已,为何要盯着我们呢。”
郭伋停下脚步,轻声道:“待会儿我与司县令说事,你们一言不发,只讲事情经过,其他全部说不知道。这件事我要向执金吾报告,有了批文,我们才能做下去,不然就让皇宫侍卫去搞,廷尉府不再插手此事,好处定然捞不到,骚臭倒要惹上身。就像青烟你说的,吕宽他们破不了案,反说我们是同谋,岂不是将我们全部整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