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兴斜睨道:“秦翠楼,老板是不是在闻你的臭味啊?”
秦翠楼无地自容,一个小姑娘,被人毁成这样,眼泪婆娑流下来了,本是化妆的脸一下变得模糊一片。
阴兴一拂秦翠楼后背,替她解开穴道,呵斥道:“秦翠楼,你走吧。莫要让小爷再看到你。呶,这坛酒请你抱走。”
秦翠楼一呆,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便过关了,几滴眼泪搞定最阴的人,大喜过望,抱起那坛酒,准备返身而走。门口处一人喝道:“她不能走!”四名神鬼门的人回来了,四人手提着剑,当是一无所获,让杜兜儿逃跑了。
秦翠楼急忙放下酒坛子,辩白道:“神鬼门大侠,你们与我师兄杜兜儿的事,我一无所知啊,你们找错人了。”她想提一口真气,却感到浑身乏力,方才将元气皆“拉”掉了。今日最危险的时刻到了,悔不该留在此处报仇,这该如何是好。神鬼门最喜欢折磨犯人,在蜀山修建了十八层地狱,被他们带到蜀山的嫌疑人,没有一个人逃出来的。
王岑冷哼一声道:“秦翠楼,这由不得你来说。”他提剑迎上来,想要制住秦翠楼,其他几名神鬼门的人,也已将秦翠楼去路拦截住。
“且慢!”阴兴拦住了王岑的来路,说道:“王大侠,这秦翠楼可是我的人,你怎么可以夺人所爱呢。你们要抓她回去可以,让她离开飞云酒楼,小弟死活不管。”
秦翠楼不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阴兴后背,心想这人又没有看见过她本人面貌,为何愿为她出头呢?莫非就为了个“侠”字,天底下有多少名号里有“侠”字的江湖客,做的事连畜生都不如。难道阴人是好侠之人。
公孙大匠的小儿子公孙好侠眼似铜铃,冒着火光,一柄轻灵宝剑指着阴兴鼻子,喝道:“阴兴,神鬼门的事,你也敢多管闲事。莫非想祸灭三族。”
江湖恩怨便是如此,一人的事,发展到后来就是一个家族的事,“兴”是一个人身上,“亡”也在一个人身上。孤家寡人是成不了大业的。
苏伯阿怕阴兴年少气盛说错话,急忙站起道:“都给我住手,有话好好说,秦姑娘不是没走吗?公孙掌门,你有话问便是。阴兴,你也坐下,长辈自有分寸。”他已将此事揽下,自会给双方一个交待。
公孙大匠是个明白人,听苏伯阿的语气便知道今日是带不走妙空门的秦翠楼。不过万事已有眉目,又是守折门的人帮他询问到儿子公孙浩然与谁有瓜葛,阴家三妹喝破杜兜儿的谎言,这个面子两家皆要给的。他说道:“好侠,你退下,我问几句秦姑娘,还请秦姑娘说实话。”
秦翠楼那张怪异的假脸,看不出表情,但她急忙表白道:“公孙掌门,我真的一无所知啊,师兄一句都没有与我说过。我们妙空门最讲究封口,不该问的事,不能多问一句,否则就会帮规伺候,我我我,呜呜呜,回去不知要打多少下屁股了。”她可不管,既然眼泪有用,便拼命使出来,迷惑不了神鬼门的人,阴阳派的人定会替她消灾免祸。
公孙大匠岂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但现在不好出手,便道:“对不住姑娘,那就请你带句话给杜兜儿,逃得了今日,逃不了明日。叫他自己来见我,否则我定将他的腿筋抽掉,神鬼门言而有信,从未食言过。告辞!”他想转身走了,隐藏在外,捉住秦翠楼。身后有两人异口同声道:“且慢!”
是谁叫住公孙大匠呢?是童声在叫,刘秀与阴丽华发声了,他们的想法各异,却正好一起发出,两人干笑几声看着对方,还是刘秀先道:“公孙掌门,这饭钱,你看······”他直愣愣盯着公孙大匠,脸皮厚实着呢。
公孙大匠哈哈大笑道:“苏老怪,你收了个好徒儿,比你的脸皮还厚。好侠,给老板饭钱,我们走。”
阴丽华急道:“且慢公孙掌门,阴三妹,有一事请教。”
公孙大将再次调转身形问道:“阴三妹,所为何事?”
阴丽华说出一句让神鬼门惊异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陡然变色。
阴丽华细声细气道:“公孙掌门,你应该知道,妙空门的人从来不见血,他们的帮规便是如此,正因为这样,被妙空门寻上的人,便不好报仇雪恨。许多事便是发生了,也唯有一笑置之。就像今日秦翠楼三次对我们下手,我们皆放了她一马。那么请您老想一想,为何杜兜儿会如此害怕呢?就算是他偷了紫电剑,公孙浩然理应活着,人与物哪件事重要不言而喻吧。”
已有一丝怀疑在心头缠绕的公孙大匠,已将最坏的打算想到了,咯咯笑道:“好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阴丽华坐下不动了,她已经不需要说下去,眼前的老头贼精贼精,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保护住自己的小儿子公孙好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