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秦东海从金边小组的同志那里得到令人惊讶的消息,台湾国防部情报局副局长、办公厅主任潘其武,亲自带人来到金边。他到达金边的时间,是发生枪战的前一天。
杜自远判断,金边火车站西边的枪战,必是这个潘其武引起的。他的目标,基本可以确定,是刚刚逃亡到金边的左少卿。他想不明白的是,左少卿此时为什么会被关押在金边的国家监狱里。杜自远对此是忧心忡忡。
还有第三件事,他从外交部驻金边办事处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一名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以游客的身份进入柬埔寨,并住进金边的昆朗大酒店里。他的名字叫梅斯。
杜自远虽然从未见过这个梅斯,但从武凤英嘴里,对这个中情局的特务早已有了很深的了解。梅斯的出现让他明白,左少卿逃离金兰湾这件事,已经受到美国中情局的高度重视。这个情况间接地说明,左少卿的逃离,极有可能和南越总统府秘书长阮其波被人刺杀,有某种间接甚至直接的关系。
杜自远抬头着坐在对面的秦东海,轻声说:“你和柬埔寨小组的同志都要做好准备,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这个行动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既然左少卿现在被关在监狱里,她身上可能藏着的十分重要的东西,有可能和她的其它个人物品都存放在监狱的储藏室里。请柬埔寨小组的同志,想尽一切办法,把左少卿的全部个人物品都拿出来。也许其中就有重要的东西。”
秦东海明白这一点,严肃地点点头。
“第二件事,”杜自远轻声说:“你要和柬埔寨小组的同志一起,想尽一切办法救出监狱里的左少卿!”
秦东海再次用力点点头,“是,我一定!”
现在,我们回头来一,左少卿是怎么被关进金边国家监狱的。
两天前,也是一个夜晚,为了抓捕塔春而封锁边境的军队和警察撤离后,左少卿终于乘着租来的卡车抵达金边。
她非常谨慎,并没有直抵金边火车站。而是在距离金边火车站还有一条街的地方下了车。她站在一棵粗壮高大、根须盘虬的榕树后面,望着远处的火车站。
就在一天前的夜里,潘其武和姜山岩也站在这棵粗壮高大、根须盘虬的榕树后面,观察远处的金边火车站。他拍着粗大的树干,回头着身边的姜山岩,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山岩兄,我相信,左少卿到了金边后,一定会站在这棵榕树的后面,观察前面的金边火车站。”
姜山岩向附近了一眼,“长官,咱们可以在那边的角落里安排一个枪手。她只要出现在这里,就可以一枪干掉她!”
潘其武摇摇头,“不,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这里的位置不错。”
“山岩兄,就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一条打不死的黑鱼。如果一枪不中,你知道她会向哪个方向跑?她会立刻跑得无影无踪。”潘其武轻声说着。
姜山岩再次向附近了一遍,不由点点头,“长官,您说的对。”
潘其武指点着说:“火车站那里是罗,这里就应该是一个口,等着她从这里钻进去。只要她钻进去,我们就会手到擒来。”
姜山岩着有些得意的潘其武,只是点点头,不想扫他的兴。
但左少卿站在这棵榕树后面,观察火车站的时候,并没有立刻从这个口钻进去。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尤其是那些黑暗的角落和危险的窗口。她现在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问题,正在困扰着她,也使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她不会说柬埔寨语,不会说法语,不会说英语。这三种语言是柬埔寨的官方语言。
这和在越南不同。从台北去越南金兰湾之前,她有一个月的时间,突击学习越南语言。而越南语又深受中国语言的影响,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相通之处。这使她突击学习越南语时,有一条捷径可走。
但在柬埔寨就不同了。柬埔寨虽然与越南是邻国,两国边境通畅,人员交流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但他们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家,几乎没有相近之处。
柬埔寨和越南都信奉佛教。但柬埔寨信奉的佛教是“南传佛教”,是从印度经锡兰传入缅甸、泰国和柬埔寨的。所以,柬埔寨的寺庙与缅甸、泰国的寺庙很相似。而越南信奉的则是“北传佛教”,是经西域传入中国,再传入越南的。所以,越南的寺庙和中国的寺庙几乎一样。
从种族上来说,两国也完全不同。越南人的血统中有比较多的华人血统。因此,越南人的相貌与中国岭南人非常相近。柬埔寨人的血统则受印度人的影响,皮肤很黑还带有一些略浅的斑块。但柬埔寨人对自己的肤色很骄傲,他们自称是“黑色的高棉人”。如果某个柬埔寨人的肤色较浅,那么,他就一定有华人的血统。
他们的文字更是完全不同。柬埔寨文字与缅甸、泰国相近,是从印度巴利文发展而来的。而越南的语言文字则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有许多相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