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海双臂抱头,只感觉到头疼欲裂,心里痛苦得难以自持。 我该怎么办?我如何才能完成任务?
老杜不在身边,他无人可以依靠。所有的困难,他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还是那句话,我该怎么办?事关国家安全的重大任务,我如何完成!
卡车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他见龙锦云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车窗外面,正定定地着他。他打开车门让她进来。
“东海,”龙锦云小声问:“你想出办法吗?”
秦东海向她一笑,“我正在考虑。你睡着了吗?”
她摇摇头,“我睡了一会儿,就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我们的任务。东海,我是第一次承担任务,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虽然在干部训练班上学了很多东西,但我总感觉用不上。我躺在床上想呀想呀,一点办法也没有。东海,你有办法吗?”
秦东海听得出来,龙锦云已经焦虑到了极点。这是她第一次承担任务,如果完不成,对她今后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影响。妈的,对他自己来说,也是这样呀!
他着车窗外,东方的天际已经出现一线青白,天快亮了,他必须做出决定。
他拍拍龙锦云的手,“不要着急,一定不要着急。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龙锦云立刻抓住他的手,“什么机会?你快说,什么机会?”
秦东海轻声说:“我想联络南方联盟的同志,不知他们能不能帮助我们。”
他心里却很不安定。南方联盟的同志和金兰湾组织的工作,几乎没有联系。他心里的想法真的是希望渺茫。
上午九点整。这是秦东海和龙锦云耐心等待的时间。他们进入一家小咖啡店里喝咖啡。去得太早,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是一间隐藏在一座三层楼后面的小咖啡店,隐蔽而昏暗,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金兰湾组织传递给国内的报告中曾经提到过这个小咖啡店。特别说明,它其实是南方联盟的一个联络站。
秦东海和龙锦云坐在这间小咖啡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家咖啡店。咖啡店很小。在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客人。柜台里坐着一个戴着圆圆眼镜的中年人,不慌不忙地打着算盘。一个年青的姑娘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和中年人说着话。
终于,秦东海见那个姑娘端着托盘进了里屋。他想,这个机会很好。
他慢慢地站起来,脸上带着一点微笑,向龙锦云招招手,和她一起走到柜台旁。
柜台里中年人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着他们。
秦东海通过龙锦云对他说:“先生,对不起,我想见一见洪伯伯。”
梅医生的报告里说,洪伯伯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暗语,表示要和南方联盟的领导人见面,并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中年人默默地着他们,摇着头说:“对不起,先生,这里没有洪伯伯。”
秦东海示意龙锦云再说一遍。但中年人仍然说,这里没有洪伯伯,你们找错了。秦东海无声地着他,然后拉着龙锦云的手回到桌旁,继续喝咖啡。
龙锦云小声问:“咱们怎么办?”
秦东海向她摇摇头,“不要说话,咱们等着。”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痛苦的等待。
快近中午的时候,小咖啡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有了客人。喝咖啡的人互相聊着天,品评着咖啡的好坏。
秦东海察觉,有人坐在附近的桌旁,不时用一种谨慎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又过去很长时间,终于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走进来。他和女店员开着玩笑,向店里了,然后就在秦东海的身边坐下来。
女店员给他送来咖啡后,他把小碟子里的方糖放进杯子里,用小勺慢慢地搅动着。他向秦东海了一眼,很随意地问:“做生意的?”
秦东海听了龙锦云的翻译,平静地着他说:“不是。是找人的。”
“找人?坐在这里找人?”年轻人牵扯着嘴角盯着他。
“我们想请洪伯伯帮我们找人。”秦东海轻声说。
“是吗?找谁呀?”年轻人仍然很随意着远处。
“我们想找德隆街诊所里的梅医生。”秦东海不动声色地着他。
年轻人收起他嘴角上的冷笑,审慎地着他们,轻轻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他望着窗外,喝着自己的咖啡。他喝完咖啡,去柜台付了钱,就走了。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秦东海和龙锦云都饿得肚子里咕咕叫,只能不断地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