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重木,最近几天确实有些焦虑。
有关**今后在南方和西南方部署的文件,他拿到手里已经好几天了。而他也确实得到消息,他的新任命很快就要下来了。他急需把手里的文件送出去。
当他见那个年轻漂亮的保密局女军官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时,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她果然来了,很准时,也很及时。他向她招了招手,请她进来。
右少卿脸上带着微笑。她已经出来,她的伪装很成功。郭厅长确实把她当作她的姐姐了。那么,这个郭厅长接下来说的话,或者做的事,将非常关键。
她关上办公室的门,不慌不忙地走进来,微笑着他。
郭重木没有说多余的话,他起身向墙角的保险柜走过去。他掏出钥匙,一下一下旋转着打开锁,然后扭着密码盘。这时,他又想起了侯连海。
他没有回头,很随意地说:“少组长,侯连海的事,你跟我说得详细一些。”这时,他正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右少卿有一些紧张,这是一个她没有想到的问题。她没有犹豫的时间,她尽可能轻声地说:“对不起,长官,我很遗憾,我不得不执行命令。”
郭重木手里拿着牛皮纸袋,“砰”地一声关上保险柜的门。他转回身时,脸色和眼神都已经变得严厉起来,甚至有点凶狠地盯着右少卿。他说话时的声音也有点变了,“所以,你把他……”
右少卿无可奈何,只好说:“是。我必须执行命令。”
郭重木手里拿着牛皮纸袋,站在保险柜的前面,极其严厉地瞪着她。他到这时才出来,这个女军官和他在江边见的“鱼刺”长得极像,但认真,他就感觉到,她身上的什么地方不自然,她的头发就不自然。在江边,“鱼刺”的头发被风吹得乱飞。但这个人的头发却那么整齐,整齐得有点不自然。
右少卿已经意识到情况变了,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她想不出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只能站在办公室中间,尽可能平静地着郭长官。
郭重木突然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重重地摔在桌上,吼了起来,“你这是草菅人命!你们这是野蛮!”他用手指点着桌上的牛皮纸袋,“我这里有侯连海的全部档案,我知道他的所有情况!他所做的事,是为了国家,是为了大局!你们却暗杀了他!你回去,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叶公瑾,用这种暗杀的方法,用这种野蛮的办法,解决不了当前的问题,只会使军心、民心更坏!更糟糕!你去告诉他,不要再干这种龌龊肮脏的事!听到没有,回去告诉他!”
右少卿知道,这个行动已经彻底失败。她必须把戏演到底,她敬了一个礼,“对不起,长官,我告辞了。”她尽可能平静地走出办公室。
到这个女军官出了办公室,郭重木慢慢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他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几乎被这个女人骗了。他了面前的牛皮纸袋,把它重新放进保险柜里。他意识到,如果今天出事,不仅他会被捕,“鱼刺”也会被捕。这就是说,“鱼刺”也受到怀疑了。他很不安,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右少卿出了郭重木办公室,匆匆下了楼。她出了后门,坐进汽车里,一把抓下头上的假发。她回头瞪着赵明贵,“他不是槐树!他恨我!恨我打死了侯连海!他冲着我大喊大叫。妈的,我是被他赶出来的!”
赵明贵非常失望。他对今天的行动寄予很大的希望。他问:“他破你了?”
右少卿摇摇头,“好像并没有。他开始见到我时,还挺高兴的。但后来一说到侯连海,他就发起火来了。老赵,我们碰壁了。”
赵明贵没有再说话,这次任务确实已经失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开着车,送右少卿回许府巷。
右少卿坐在车里,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她有许多弄不明白的心事。杜自远口袋里的枪。孟太太一开口先说老杜,然后才改口说杜先生。她心里最大的心事,仍然是她的姐姐。她耳边又响起叶公瑾说过的话,“你们是谁,你们从何处来,你们为何而争?”她心里想的是,姐,你究竟从什么地方来?她太想弄明白这件事了。
这个时候,左少卿一直坐在许府巷的办公室里,为她下一步的任务细细地考虑。她心里虽然隐隐不安,却并不知道妹妹右少卿刚刚冒充她去与郭重木见面。
天快黑的时候,她离开了许府巷。她先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新街口。在那里,她进了一家商场。但她迅速穿过商场,从另一扇门里出来。又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瓦楞街。这一路上,她小心地注意着身后,确认没有人跟踪。
在瓦楞街,她顺着街边的阴影慢慢地向前走,并不时注意着身后。
最后,她在一个黑暗的墙角里停了下来,靠在阴影里,静静地等待着。这里离张雅兰的家不远,几乎是她下班时的必经之路。
半个小时,她终于见张雅兰从街那头慢慢地走过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包,如孤独无助的游魂,在黑夜里慢行。左少卿向远处,一个黑影跟在她的身后。她知道,那是妹妹派出跟踪她的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