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以叶公瑾和左少卿为首的攻守双方,又围绕着“槐树”,开始了新一轮的生死博弈。
赵明贵精明而谨慎,悄悄地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他接收了黄枫林留下的窃听设备,自然也接收了他留下的两个目标: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重木和联勤总司令部参谋长于志道。他相信,“槐树”就在这两个人之中。
但是,他也有为难的地方。情报组是一个内勤部门,本来人就少,可以执行外勤任务的人更少。少到什么程度?他从组里只选出了四个能执行外勤任务的人。他把这四个人分成两组,分别监视郭重木和于志道。这样的人手,就不可能寄予太高的目标。他对他们的第一要求是,不要被人注意。
他亲自去现场挑选并设置了新的监视点。郭重木的监视点设在对面三楼的阁楼里。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清郭重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于志道的监视点则是租了一间小茶叶店。两个弟兄扮作店员,趴在柜台上就可以见斜对面于志道的家。
他要求他们细心观察,争取摸清规律。
这个时候,也是杜自远最紧张也最繁忙的时候。他第一件要忙的事,居然是操办和右少卿的订婚仪式。
右少卿将要和杜自远订婚的事,已经在保密局二处里传开了。这几天别人见着她,总是可以见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钱玉红眼红得不得了。拉着右少卿的手就问:“少卿呀,订婚仪式你定在哪一天呀?操办得怎么样了?”
右少卿就说:“我姐说,争取在下个星期办。至于怎么办,我可不知道,都是自远和我姐在办。我可不管这些事,只要让我订上婚,怎么办都行。”
“你可真是个大省心。我跟你说呀,订婚有大办和简办两种。订婚时要送礼,礼有送六件的,也有送十二件的,还要祭祖、迎亲、戴戒指呢。”
“哎哟,这么麻烦呢?那不就跟结婚一样了吗?”
“你以为呢?订婚订婚,就是要把婚事给定下来,把人给圈住了,谁也不能变卦,懂不懂?”钱玉红夸张地瞪着她。
右少卿用力点着头。这句话,才是她最关心的。
叶公瑾见右少卿,也很关心,“右少,订婚时,总要请我到场吧?我也可以跟着热闹一下,还要给你随一个份子呢。”
右少卿就:“处长,当然要请您了。我姐说,女方这边,除了我妈,主要就是咱们二处的人。到时候,自然要请您。”
“我听杜先生说,还准备请个戏班子?”
“是。自远说,请个戏班子热闹一些,让客人们也高兴一下。”
叶公瑾眯起了眼睛,“右少,我可是知道,你是自幼学戏。到时候,你和你姐也上台唱一段,那多好呀。”
右少卿瞄着叶公瑾,已经猜出他的意思,笑着说:“好,您等着瞧吧。”
右少卿转头就去找左少卿,把叶公瑾的意思告诉她。
左少卿心里警觉,用眼睛瞄着妹妹,“臭丫头片子,我还不知道你的贼心思。”
她伸手拿起电话,打给杜自远,“杜先生,是这样,叶处长提了一个要求,要订婚那天,让我们姐妹也上台唱一出。你,这合适吗?”
杜自远立刻猜出她的意思,就说:“哎呀,这个事,得商量一下,得商量一下。”
左少卿说:“那好吧,晚上咱们商量一下。”她放下电话,对妹妹说:“杜先生说了,要晚上商量一下。他要说能唱,咱们就唱一出。不过,要唱什么,你可要选好。”
到了晚上,左少卿和杜自远坐在旋转门包间里。他们的神色都很严肃。
左少卿咬牙切齿地瞪着杜自远,“我告诉你,赵明贵没有几个人,他的人手不够。另外,他们的监视目标只有两个人,郭重木和于志道。赵明贵是个很精明的人,他的人手少,一定会安排得非常细致。”
杜自远也不客气,“我知道,你用不着吓唬我。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槐树,我亲自去观察。我发现他有时回家早,会去澡堂洗澡。”
“澡堂子?你想和他在澡堂子里见面?”
“对,我想亲自和他联系。”
“你怎么和他联系,有人盯着他呢。”
“你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办。我会采取一些措施。”
左少卿瞪着他,一拍桌子,“那么,唱戏的事怎么办?”
杜自远一撇嘴,“唱个戏怎么了?唱就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会唱,我知道。就给他们唱一出,让他们听一听。”
第二天的下午,杜自远开始谨慎地采取措施,地点是在于志道家的门外。
这个时候,坐在于志道家对面监视点里的特务就有些疑惑。于家外面的街道上出现一个收破烂的人。那人挑着一副装满破烂的担子,手里敲着梆子,蹲在墙边,并向左右张望着。
两个特务站在茶叶店的柜台里,谨慎地观察这个人。虽然不出什么异常,但目标的家门外出现特殊的人,还是叫他们紧张。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跟踪这个人,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他们都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鸣了一下喇叭,然后等着大门打开。他们知道,这是于志道下班回家了。透过望远镜,他们见那个收破烂的人正悄悄地抬起头,向汽车里张望。
不一会儿,汽车开进了大门。收破烂的人则开始收拾担子,似乎要走了。
一个特务说:“你快去,跟上他。我向组长报告。”
另一个特务出了柜台,走到店外,不远不近地跟着收破烂的人。
但是,一个小时后,赵明贵接到电话报告,出去跟踪的人没有跟上收破烂的人,把他给丢了。“他发现你了?”赵明贵立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