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和廖凤山约了在旋转门里吃饭。她到的时候,廖凤山还没有到。
她推开门进入包间时,眼睛在门牌上了一眼。她拔下门牌上的钉子,推开门牌,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里面露出一个小纸条。她关上门,捻开纸条,里面只有两个字:“无药”。
这正是她最担心的。叶公瑾在会上说得很清楚,东北决策正在审批过程中。但杜自远纸条里的意思,是说东北战略决策并没有做出。那么,叶公瑾所说的公文一定是假的。叶公瑾的目的是什么?她隐约能够猜测到。叶公瑾的目的一定是“槐树”,并且已经设好了圈套。这个圈套是如何设置的?她不知道,叶公瑾也不会告诉她。这样,纸条里的说“无药”,正是她最担心的事。
十几分钟后,廖凤山进来的时候,左少卿已经叫了几个菜,正坐在桌边等着他。
廖凤山满脸笑容,在桌边坐下,也不客气,先端起一杯酒,说:“少组长,先碰一杯,廖某非常感谢少组长的大力协助。”
喝了酒,廖凤山从皮包里取出一个装雪茄烟的盒子,放在左少卿面前,“少组长,这个东西,是送给叶处长的,希望他不要嫌少。”
左少卿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根金条。她点点头,合上盖子。
“廖会长,是为了王天财的事吧?”
“当然了,他是我们最大的隐患。现在,我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左少卿却目光尖锐地盯着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可是廖会长,我也要告诉你,王天财并不是我除掉的,另有杀手开的枪。”
廖凤山怔怔地着她,为这个情况感到意外。他的眼睛转了又转,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要害,“少组长,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我感觉,杀王天财的应该是联勤总司令部的人。妈的,他们可真够狠,也真够阴的。我原来以为,他们是下不了手,才让我来找你。原来他们是……原来他们是……”廖凤山说不下去了,只是警觉地着左少卿。
左少卿更加警觉起来,并察觉到其中的异常。她轻声说:“廖会长,我好办。你可要当心一些,别出什么意外。妈的,人心险恶呀。”
廖凤山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安起来,“妈的,我是那个蹭汤喝的呀。得了,少组长,你慢慢喝吧。我得回去,有些事,我还真得安排一下,不要***钱没挣着,却做了替死鬼。”
廖凤山又和左少卿碰了一杯,一口喝干了,向左少卿摇摇手,就匆忙走了。
左少卿独自坐在桌边,开始考虑自己该怎么办。王天财是联勤总司令部的人所杀,这个情况虽然意外,但她并不担心。对她来说,这是小事。最前最主要的,是她如何与杜自远联系。是给他打一个电话,还是直接去敬业银行。比较起来,去敬业银行更好一些,有话可以说明白。
她站起来,检查了自己的皮包,把雪茄烟盒子放进去。她提着皮包,走到门口,拉开门。她毫无准备,门外有一片五颜六色的东西迎面送到她的脸上。左少卿吃了一惊,连退几步,才着是一大束花。接着就见傅怀真那张大笑着的脸。
“密斯左,我亲爱的密斯左,你没有想到我会到这里来吧。”傅怀真夸张地说。
左少卿一眼见傅怀真身后的宪兵,更是吃了一惊。她问:“你干什么?”
“我来给你送花呀。我去了你的办公室,哎呀,柳妹妹那个坏东西,她不告诉我你在这里,她真是坏死了。我问了又问,她才告诉我你在这里。”
左少卿向门外一扬下巴,“他们是怎么回事?”
傅怀真笑得更厉害了,“亲爱的左,你没想到吧,他们居然怕共党劫持我。就派他们做我的保镖,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他转身对门外的宪兵说:“你们不准进来,就守在门外吧。我要在这里和我的女朋友,好好的那个一下。”他更加大声地笑起来,用力关上门。
左少卿只觉得心里的怒火直冲上来。这个酸秀才,成了碍事的王八蛋!
傅怀真见桌上的酒菜,回头说:“亲爱的左,你是不是背着我,在这里和别人约会,是不是?”
左少卿只好笑着说:“我是在这里等人,可这个人没有来,你,菜都没有动过。我正准备走呢。怀真,咱们走吧,陪我一起走。”
傅怀真了桌上的菜,笑着说:“那么,就算为我准备的好不好?我也能喝一点点,真的不能太多,但是陪着我亲爱的密斯左,我一定要多喝一点点。”他说着,就在桌边坐下来,不肯再挪地方。
左少卿心里有事,不想在这里多耽搁。只得好言哄他,“怀真,怀真,听我说,你现在已经几点了,我下午还要上班呢。咱们改日吧,好不好?”
这个傅怀真却叫了起来,“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你能陪着别人在这里喝酒,就不能陪我喝一杯吗,我很生气,我非常非常生气……”
左少卿变了脸,心里的火气早已冲到脑门上。这个王八蛋,碍老子的事不说,还敢侮辱我!她不等傅怀真的话落音,劈面就是一记重拳,打在他的左眼上。
这个绣花枕头一样的傅怀真一声惊叫,竟仰面瘫倒在椅子上,头也歪到了一边。左少卿吓了一跳,害怕真把他打死了。把他推了一推,又试了试他的鼻息,这才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昏了过去。他的左眼已经一片青紫。
左少卿左右了,妈的,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她就势把一杯酒倒进他的领口里。她出了包间,着门外的宪兵,说:“他还在里面,你们在这里守着。”
她走进大厅里,向一个侍者招招手。
侍者急忙跑过来,小声说:“主子,有事?”
左少卿说:“你再叫一个弟兄来,到我的包间来,快!”
侍者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左少卿回到包间里,又试了试傅怀真的鼻息,翻翻他的眼皮。来这一拳把他打得不轻。王八蛋,今天算给你一个教训!她在心里恨恨地说。
几分钟后,两个侍者打扮的弟兄进了包间。
左少卿向他们一指傅怀真,“这个家伙,喝多了。你们两个,还有外面的宪兵,把这个东西送到我家里去。我的车在外面。”她掏出钥匙递给一个弟兄。
两个弟兄二话不说,上去就把傅怀真架了起来。包间的门一开,外面的宪兵一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掏枪。
左少卿在后面喝了一声,“你们都不要乱动。他是喝多了。你们在后面跟着,把他送到我家去。路上当心一些,不要把他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