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忍不住笑起来,“不会吧,廖会长,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她扭回头,见徐小玉正在门口的餐具柜前忙着,就说:“喂,丫头,再拿一瓶酒来。廖会长,你也别急。我吧,能不能帮上你。”
那个徐小玉听见左少卿的吩咐,就应了一声,出了包间,顺着走廊向前走。
算起来,徐小玉到“旋转门”上班,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了。工钱不多,活儿却很重。从早上六点钟起来,就一直忙到夜里十二点以后。这中间,只有下午两三点钟客人少时,才能躲在角落里打一个盹。
不过,正如程先生答应过的,债主们再也没有上门逼债。她和母亲都松了一口气。她担心被人卖到妓院里的恐惧,也略略地轻了一些。
这期间,柳秋月回过一次家。她和母亲都按照程先生的叮嘱,没说在“旋转门”里当差,只说是在一家餐馆里跑堂。另外,债主们也答应缓一缓。柳秋月也没有多问,留下一点钱,就匆忙走了。
让徐小玉头皮发麻的,是她每天都要偷听客人的谈话。她非常担心客人们会喝斥她,甚至会丢了差事。这个差事,可不是程先生给找的。
今天是周一。按照程先生的规定,每周一夜里下班后,她都要和程先生见面。
夜里十二点,徐小玉下了班。她出了“旋转门”向东走。东边比较偏僻,行人也渐渐地少了。她大约走了一站地,在街角拐弯的地方,有一个小吃摊。
程云发坐在那个小吃摊旁边吃着馄饨,正在等她。程云发回头叫摊主再下一碗馄饨,对徐小玉说:“你吃吧。边吃边说。这几天听到什么没有?”
徐小玉听到这个话,哪里还吃得下这碗馄饨,为难地说:“程先生,这几天……真的没有听到什么……都是些平常的话。”
程云发就瞪起了眼睛,有点恶狠狠地说:“就是平常的话,你也要说给我听。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想干了?想回家去呀,是不是?你不干了,那些债主还得找你,叫你妈还钱。你妈还得了钱吗?还不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想去当婊子吗!”
徐小玉没招了。她怕的就是这个。要是还不了钱,债主就会拿她抵债。徐小玉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就开始东一句西一句说一些听来的话。什么谁谁在外面养了一个小老婆。谁谁欠了一屁股债,正四处躲呢。谁谁想买黄金……
程云发听着这些废话,听得一头恼火。他拍拍桌子,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我问你吧。我问你,今天苏小姐在吗?”
徐小玉最不想提的就是苏小姐。不管怎么样,是苏小姐赶走了那些要债的人,还给她找了这份差事。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她只好怯怯地说:“在呢。”
“和谁在一起呀?”
“和廖先生在一起吃饭。”
“他们说了一些什么?”程云发注意地着她。
徐小玉没办法了,只好说:“他们好像说到军火什么的,我不知道是什么。”
“他们怎么说?”程云发来了精神。
“那个,廖先生说,谁也不帮他,他很生气。还说了两个人,一个叫王真庆什么的,还有一个叫野公鸡。”
“叫什么,野公鸡?”程云发很奇怪。
“廖先生就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能学给你听。”
“好,先这么着。接下来,他们还说了什么?”
徐小玉怯怯地着他,想了一下,又说:“好像是说,这两个人都得了好处,却不给他帮忙,大概是这个意思。廖先生就很生气。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程云发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来,就挥手叫徐小玉走了。自己坐在桌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野公鸡”是个什么意思。
第二天上午,程云发向叶公瑾汇报昨晚小丫头提供的情况。
“处长,我认为左少卿和廖凤山可能都与军火案有关系。昨晚他们在一起吃饭,就提到军火。”
叶公瑾笑着说:“左少就是查军火案的,她怎么会和军火案有关系?”
程云发望着他有些发愣,又说:“可是,这两个人昨天晚上,坐在一起,商量军火的事,不是很奇怪吗?”
叶公瑾想了想,也确实有些奇怪。警察和贼坐在一起,说的又是赃物,那准是有勾结。他问:“他们怎么说?”
程云发就说:“你啊,左少和廖凤山在一起说军火,还提到了两个人。说这两个人收了军火案的好处,却不给他们办事。小丫头说,一个叫王真庆,还有一个,叫什么野公鸡……”
想不到,叶公瑾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却突然变了脸,严厉地说:“云发,你以后有了像样的情况再向我汇报。别总是弄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来。你以后也应该像左少和明贵一样,做一点有效果的事。你去吧,好好想一想。”
程云发莫名其妙地被处长训了几句,心里很窝火。他垮着脸回到办公室里,坐在桌前发呆。他想了一会儿,突然明白,“野公鸡”其实是叶公瑾的谐音,说的就是叶公瑾。他想,难怪处长会发火,原来是他心里明白,野公鸡指的就是他!
程云发想通了这一点,不由心里冷笑起来。难怪当初左少卿查军火案时,他不上心,原来他也是收了好处的。他没想到的是,叶公瑾竟然也会牵涉到这个事里。程云发想了又想,就把这件事藏到了心里。这他妈的,就是一个把柄呀!
以在下来,程云发此时已经走上了死路,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聪明”这个事,当然是一件好得不得了的事。但聪明不在地方,就是祸事了。
这一段时间,从右少卿查航运记录开始,七折八转,竟在冥冥之中影响到程云发的命运,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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