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要对你说,”连笑就站在座机旁,这时才重新插好了电话线,抬头看他,“是在这儿说?还是去你办公室说?”
看周子杉的表情,是既不想在这儿说,也不想去办公室说。
那连笑就不耽误时间了直接开了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会见到我?”
周子杉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你之前一直拖着不回国交接,也是因为不想见到我?”
周子杉这回倒是否认的很快:“正好相反,我这么做,是觉得你可能并不想见到我。”
连笑冷笑:“放心,我不会跟钱过不去。”
“……”
“……”
“连笑……”
他沉默半晌突然叫她名字。
连笑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会议室内间的门已经自内拉开。
不多时,与会的一行人已鱼贯走了出来。
众人见到去而复返的周子杉和借尿遁之后就再没消息的连笑,均是一阵错愕。
幸好连笑和周子杉之间起码隔了两米远,众人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也都恢复了寻常,肖总更是很快问道:“廖总连总,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便饭?”末了不忘补充道,“周总做东。”
周子杉显然已从刚才老情`人对谈的氛围中走了出来:“没问题。我新发现了一家餐馆,很……”
可惜被连笑微笑打断:“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廖一晗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昨晚和连笑打了招呼的,准备做东请容悦的人吃饭,让她把时间空出来。
连笑自然记得这事,可她就是要当所有人的面给拒了:“我跟方迟约好了今晚带猫去医院。”
听到猫,周子杉的脸色瞬时一沉。
他终于有点反应了——
连笑却不知该愁该笑。
之前她还在会议桌上时,已经给方迟发了条微信:“我公司的车今天限号,能不能来接我?”
方迟回信答应下来之后,她想了想,又特别提醒一句:“停在负二层的B区行不?我好找一点儿。”
此刻一看时间正好,一行人就这么出了容悦,下到停车场去取车。
容悦的固定停车位就在负二层B区,周子杉和肖总的车都停在那,连笑自然一路顺路,廖一晗这时候终于觉察到了连笑的异样,可她俩和周总、肖总乘坐的是同一部电梯,当着外人的面廖一晗又不能直接开口问。
眼看电梯停在了负二层,连笑率先走了出去,廖一晗终于忍不住叫住她:“方迟已经到了?”
不等连笑回答,众人耳边已传来两声车喇叭声。
循声看去,方迟的车就停在斜刺里的停车格内。
连笑直接坐进了副驾,特意降下车窗和廖一晗道别:“我先走啦。”
全程未看廖一晗身边的周子杉半眼。
自然也就不知道此刻的周子杉脸色有多难看。
不正是她喝得醉生梦死的时候?
她可不记得自己当时接了谁的电话。
连笑回拨过去。
无人接听。只得纳闷地收回手机。
恰逢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连笑再顾不上其他,起身迎到门前,从医生手中接过麻药还没散的长老。
长老的关键部位包扎得严严实实,连笑看着怪心疼的。刚抱着长老坐回椅子上,她的手机就响了。
连笑摸出手机,此刻来电的正是她刚才没打通的那个陌生号码。
连笑一边兜牢长老一边接听:“喂?”
“……”
“……”
对面沉默半晌。连笑又“喂”了一声依旧没有回音,难不成是恶作剧?连笑正要愤愤然挂断电话,耳边竟响起一声冷笑:“果然是你……”
是个女人的声音。至于那饱含讥讽的语气……
连笑当即火冒三丈:“你谁啊!神经病吧!”
这回对面倒是回得挺快:“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连笑眉一皱。突然意识到这该不会是个诈骗电话吧。懒得跟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扯皮,可就在连笑即将二度挂断电话时,对方的回答却令她瞬时浑身一僵——
“我是孙伽文。”
“我可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站在道德制高点骂我是贱`人的,你现在这样,不是更贱么?”
连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若不是怀里抱着刚做完手术的长老,真是掀桌子都不解气。
连笑心中默念了一万遍冷漠才是对敌人最大的蔑视,才硬憋下这口气,没让周遭人看笑话:“孙伽文,你跟周子杉天生一对,配得不能再配,我只有一个心愿,别来烦我。”
电话那头的孙伽文莫非被她感染了?再不见之前咬牙切齿的恨意,语气里是莫名的无力:“我刚跟周子杉谈完分手。”
“关我什么事?”连笑可越来越抓不住这对话的走向了,“你和他迈入任何一个人生阶段都必须先通知我不成?我是你爹吗?”
“你怎么还有脸把自己摘这么干净?周子杉的这个手机号是他回国之后新换的,如果你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一点也不想插手我跟周子杉之间的事,他的手机里为什么会存你的号码?还好死不死的,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