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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外公住的大别墅,家人们各自拥有房间,裴知的在三楼,他特地把萧晨带去他房间里的浴室,她在那里洗脸,他站在边上看着她。
"我来。"裴知手快地抢过毛巾,轻轻擦她脸上水珠,低头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动什么手术了?"他压着声音,像是怕惊着她,轻轻的、沙沙的嗓音。
"阑尾炎。"萧晨的语气听起来不甚在意,"你把手放下来。"
裴知尚在她遭遇手术的心神不宁之中,昏昏的被她解开了衬衫一半纽扣,他才惊醒一般握住她的手,"现在?"他声音里带着笑和调侃。
萧晨手指已经触到他衬衫里的纱布,眼泪憋到了一个临界值、就快喷涌出来,可他那色气熏心还带着不好意思的语气,让她忍不住抬眼狠狠瞪他。
裴知心想也不是不行啦,虽然身上很多处伤,那里可没伤到,就是家人们都在楼下、马上要开饭了,时间上太紧张了吧?
他心猿意马的,不妨衬衫被萧大师灵活手指解开后一扒--裴知顿时知道了她的真实意图,他迅速往前一步,捧起她的脸没头没脑地亲!想着将错就错、借着吻她不让她看到身体,但萧晨有手啊!颤着手指一摸,他腰腹和背上全是绷带与纱布……
"没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见瞒不过她,裴知轻轻吮她满脸的泪,开玩笑逗她:"男人身上有疤,更性感。"
"放屁!"萧晨哭着扭开脸。
裴知笑着迅速穿好衬衫,把她抱起来坐在洗手台上,他也将手伸进她衣服里……"你留疤了吗?"他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她小腹上摸,有一条小小的凸起疤痕,怕是伤口的肉还没长好,他不敢多碰地抽出手,"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晨不想说,径自压抑地哭,垂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与他重逢后的场面,她坚定地想过许多遍,要说什么、语气和停顿处都反复推敲过,其中第一要则是绝对不在他面前落泪,然而早晨在贺家山上被他一吻就哭成狗,现在又是这样。
"我有件事跟你说,"她嗓子也哑了,深呼吸两次才停住了啜泣,"我……参加了亚洲漆艺大师巡回团,接下来我们要在全世界九个国家办雕漆文化站。"
她其实是脑袋一片空白,只想得到说这个,絮絮地解释巡回团的内容,颠三倒四的。裴知耐心地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好事,我支持你。"
萧晨深吸一口气,"我要去五年。"
浴室里安静了很久,萧晨保持着一动不动,听着他声音迟疑地问:"五年……这中间你多久能回来一次?"
她抬眼看向他,"不确定,参加的人都是带着家眷一起走的,没有假期安排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