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是被收拾了,一败涂地,但父皇就是赢家了吗?
这种事情根本没有谁是赢家。
“有劳英罗姐姐了。”
刘琰看得出来,英罗也显得憔悴了。
“这是奴婢的本分,可奴婢虽然能伺候娘娘饮食起居,却无力替娘娘排遣烦忧。”
“这不是你的过错。”
别说英罗办不以,就算是刘琰也办不到啊。
安慰宽解的话谁都会说,但那些话有用处吗?
刘琰觉得是没多大用处的。
也许时日久了,伤痛慢慢会平复。
但不知道为什么,刘琰转头看向殿阁窗外有些灰黯的天空时,总觉得安王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她对这件事情了解不多,除了陆轶告诉她的事,其他的人和事她也没有主动去打听。
所以她不大能估摸得出这件事会如何落幕,在何时休止。
她只是心里沉甸甸的,有东西压在那里,挪不走。
曹皇后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让英罗喜出望外。
这些天,即使是晚上,曹皇后也都睡不安稳,总是翻来覆去的,英罗守夜时,觉得皇后娘娘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就要醒一回。
人是天天都要睡觉的,缺一晚还行,可是一直一直的睡不好,那肯定不行。安神汤太医也开了,皇后娘娘也喝了两回,但效用不大。
结果今天四公主一来,皇后娘娘中午就能睡了一会儿,虽然时间不算太长吧,但睡的踏实啊,英罗一直在旁守着,确定皇后娘娘是真的没有在睡梦中有皱眉、心悸,中途也没有醒来。
曹皇后醒了之后,刘琰陪着曹皇后一起用了莲子汤。
英罗真想把四公主就留在宜兰殿算了。
不过也就只能想想。
现在这时候,多事之秋,四公主就算愿意留下,曹皇后也不会答应。
刘琰出宫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倒不是时辰太晚,而是天气阴沉,风也更紧了,说不定晚上就有雨雪。
车子走在空落落的街道上,刘琰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除了车前的灯笼,外头几乎是一片漆黑。平时走熟了的这条路,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好象偌大一座城,变成了一座空城,昏暗,寂静。
危机四伏。
“公主,驸马来接了。”
陆轶带人骑马是从后头赶上来的,刘琰知道他八成是又忙了一天,让人停下车,招呼陆轶上车来。
陆轶进来的时候,带进一身凉气。他先把斗篷解了放在一旁,才坐到刘琰身边来。
刘琰问他:“你是从宫里出来?”
陆轶摇头:“不是,原是想去景丰门那儿接你的,没想到你早出来了。”
“路不远,你不用特意来接我。若是事情办完了,你直接回府去,多歇一会儿总是好的。”
这几天陆轶又往下掉肉了。
刘琰能看得出来。
他每天办的这差事,是既劳心又劳力。
父皇的意思本来是要过了这个冬天要给陆轶换个差事,但现在看来,这个冬天还没过,陆轶这差事就已经派上了。
陆轶轻声说:“我想早些见着你。”
这句话说得刘琰脸有点儿发热,耳朵根痒痒的,她很想伸手去揉两下,硬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