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公主接了清璧堂的信儿说玉瑶公主找着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玉瑶公主真要找不着,别说清璧堂的人,这满园子的人别想有一个能过好的。皇上子嗣不多,个顶个看的跟个宝似的。虽然说淑妃作恶太多,可不耽误皇上他疼爱女儿。
刚才明微公主把事情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要是玉瑶公主真被人谋了害了这事情该怎么收场,越想越是心惊,不知道有多少颗脑袋要落地。
明微公主也是有孩子的人,她能体会到这种心情。
人在有了孩子以后,以前绝不会做的事,绝不会说的话,为了孩子那都可以破例,做什么都行。皇上自幼没得过先帝一点儿关爱,连一句暖心的话也没说过。至于太后,据明微公主看,对他也一直很冷漠,远不如对明寿公主那样体贴倍至,千依百顺的。皇上四五岁起就独居一宫,与太后只有例行请安时候见一面说两句话,天家的骨肉亲情不过如此。
但皇上对自己的孩子却是百般疼爱呵护,也许是不想让玉瑶公主他们再经历皇上自己经历过的一切。
明微公主看着儿子站在一旁,提着笔正在练字。汗珠顺着他的额角发际的地方往下淌,他也顾不上擦,写的十分专注。
明微公主看着儿子心里十分骄傲。这一辈的宗室、勋贵子弟,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能象她的儿子这样知道勤力发奋?
天底下没有哪家父母不盼着孩子好的,明微公主觉得自己的儿子指定是有出息的。这想要有出息,一是自己勤力,二来也得有人提携。
所以明微公主要想尽一切办法讨好那位皇兄。
她的心腹禾琴匆匆进来,见着小公子在写字,到了嘴边的话又停住了。
明微公主起身来走到廊下,禾琴跟着过来禀告:“打发去长春园的人回来了。”
明微公主问:“怎么样?”
禾琴有些无奈:“倒打听出点消息,那位晕过去的谢姑娘没有大碍,回去后灌了一碗凉茶就醒过来了。她们在长春园住的是下人房……”
“当真?”
“这种小事他们犯不着瞒着。”
明微公主扶着廊柱坐在围栏拐角处:“这也太过份了。”
长春园这么大,主子不过就那么两个,空着那么多地方,却非把人塞到下人房住着,有些欺人太甚了。
“常妈妈使了钱,和她们见了一面。没说咱们是谁,只是说,是谢婕妤托人来问的,有没有什么不便之处,是不是想早些回乡。”
“那她们又说什么?”
以明微公主看来,今天明寿公主耍猴儿似的把谢家母女折腾了一番,谢家母女就算之前糊涂,现在也该明白处境不妙了。长春园绝非久留之地,明寿公主更不是什么善人。要是她们捎什么话,或是想赶紧离开长春园,明微公主也好给谢婕妤那边回话。
没想到禾琴说:“谢家母女不想走,只是谢刘氏说手边缺银钱。她还说在长春园住着很妥当,让谢婕妤不要多操心呢。”
“什么?”
明微公主还疑心自己听错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谢家母女居然不想走?她们还能指望明寿公主赏她们什么富贵日子不成?难道今天在席上受的羞辱还不够?
“她们是不是被恐吓了?”
“这个奴婢也说不好。不过常妈妈说,那个谢刘氏看着是个糊涂人,看着今天明寿公主那样威风八面把众人都压服得不敢有二话,八成是吓住了。她这样的人,欺软怕硬,有奶就是娘,眼见着长春园这么显赫,怕是舍不得走。”
明微公主难以置信:“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人?”
被富贵二字迷了眼,连这锦绣下面的陷阱都看不出来?要说富贵,富字明寿公主是占了,但贵字,照明微公主来看,水份可不少。她们不过是出了嫁的公主,一切体面尊贵其实都系在皇上身上。皇上肯给脸,那才有她们的尊贵。招了皇上的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跌落云端了。
“谢刘氏还说,明寿公主答应给她的两个女儿寻好亲事呢。”
明微公主连骂人的力气都省了。
指望明寿公主?还好亲事?做她的白日梦去吧。明微公主太了解这个姐姐了,她心黑手毒,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当初她与张驸马成亲后,不但曾经打杀过张驸马的婢女,还看自己随嫁的宫女不顺眼,都给配了又老又丑不成材的下等奴才。听闻没过一个月就有被折腾的上吊的,这可是从小服侍她长大的身边人啊。
指望她给寻亲事?下场不能比那几个宫女强多少。
“赶紧给清璧堂送信去吧。”明微公主心说这事儿可不能耽误。明寿公主要是真把谢婕妤的堂姐妹强许给她的奴才,这事情就更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