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淡淡一笑,“谁下毒都不要紧,在宫中,不可能有朋友。”
阿荪冷冷一笑,“但是,对我下药的人也是她,这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我的孩儿,碍着她什么事?我又不是后宫那些嫔妃,不会与她抢帝宠。”冷君阳淡淡地道:“有什么不解的?她对子循下毒,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想挑起我们与父皇之间的矛盾,却没有想到她的诡计被阿蓁发现,阿蓁也顺利解毒,所以便把矛头指向你,只要你在宫中堕胎,结合
前因后果,最大的嫌疑就是父皇。”
阿荪眸中迸出怒火,“这笔账,我总要记下的。”
“一旦你与皇上闹翻,最大得益者,就是琪亲王。”阿蓁合上药箱,神色微凛,“所以,你要注意,接下来的日子不要被人利用。”
冷君阳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醒他,不由得心中一暖,轻声道:“我知道了。”
冷逍阳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脚,神情似笑非笑地冷道:“皇后算什么?再恶能恶得过那一位?本末倒置!”
众人没说话,冷逍阳是一针见血的,始作俑者是坐在帝位上的那一人,皇后不过是虾兵蟹将。
但是,要对付那一位,是何等的困难?而且,一旦举旗就是反贼。
其实,阿荪是认同冷逍阳的,她昨天跟冷君阳说的那番话,就是她自己的意思,平南王并不这么认为。
阿荪觉得,与其一味被打,还不如反抗。
当然,阿荪也不是让冷君阳谋朝篡位,她只是要冷君阳与他抗衡。
当然阿荪也不明白,抗衡在皇帝眼中看来,就是谋反。
阿荪强行留下他们在府中用餐,阿荪是没邀请冷逍阳的,但是他厚着脸皮等吃,谁也奈何不了他。
阿荪命人准备午膳,阿雅刚出去,便见仪太妃领着几名婢女远远而来。
阿蓁也在那一瞬间,感受到浓重的阴气。
她抬头,看到身穿黑色绸缎绣万寿菊图案长袍的中年贵妇走了进来,正是她见过的仪太妃。
她的手,牵着一个苏南王的遗腹子昕儿,昕儿今日穿了一件火红色暗云纹长衫,脸上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特别精神,但是仔细看看,唇是苍白的,眼底也是苍白的,整个人没了之前的精神气了。
而且,一个小孩子,穿长衫,多少显得有些怪异,尤其,还是火红色的长衫,衫尾拖在地上,显得老气横秋。
“母妃,您怎么出来了?”平南王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仪太妃今日素颜,眼角鱼尾纹很明显,相比阿蓁第一次见她,要苍老了几年。
她脸上有浅淡的微笑,“哀家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身子好了吗?”
“让母妃挂心了,孩儿没事!”平南王道。
“没事就好,”仪太妃微微点头。
冷君阳也上前见礼,“见过太妃。”
“太子也来了!”仪太妃笑着,眸光越过冷君阳看向他身后的阿蓁,神色一凝,眼底便陡然露出几分凶光,但是这一抹凶光也只有阿蓁一人看到,并且敛去得很快。
梁汉文站在阿蓁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个女人不是善茬。”
阿蓁笑笑,并不说话。
阿荪拉过昕儿的手,慈爱地问道:“昕儿,有没有听祖母的话?”
昕儿眸光无神,他是失明的,但是小脸蛋在听到阿荪说话的时候绽放出怯怯的笑意,“昕儿听话。”
“乖!”阿荪亲了他脸蛋一口,想拉着他到自己身边坐着,却见仪太妃快速地一拉,对昕儿道:“来祖母这里,不要乱跑,回头摔了个又要哭鼻子。”
阿荪笑着说:“无妨,母妃放心,我牵着他呢。”
仪太妃却淡淡地道:“你有身孕,孩子爱闹,免得冲撞了你。”
“不怕……”阿荪想伸手去拉昕儿,仪太妃去忽然冷下脸扬声道:“昕儿,不准过去,呆在祖母身边,知道吗?”
阿荪怔了一下,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噢!”在场的人也愣住了,为仪太妃这忽然的发火,众人看向她,只见她双眸凝霜,手使劲地拽着昕儿往自己身边拖,其实昕儿已经没有走过去了,但是她还是瞪着昕儿生气地道:“让你老实地呆在祖母身边,你
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的?你是眼睛瞎了,不是耳朵聋了。”
昕儿低着头应道:“知道。”平南王有些不悦地道:“母妃,你不必看得昕儿这么紧,让他在府中多活动活动,小孩子嘛,总归是活泼些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