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平脸色一僵,道:“族长,这婚事还没定呢,我从头到尾,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族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重重地哼了一声,“方才你夫人跟我说,说你必定在阿蓁受封之后悔婚,我还不相信,小子啊,你那蝇营狗苟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啊?唯利是图是商人的本性,我管不着你怎么
做生意,可做人,必须要守信诺,你自己当年不是深受其苦么?怎么到了现在,你又做与那萧老爷一样的混账事?”
独孤平眸光如刀子一般刮过梁氏的脸上,梁氏已经不管不顾了,即便日后他仇恨她,她也不能让独孤蓁好过。族长夫人也道:“阿平,你若是悔婚,关系到的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名声,你若是不同意,早些说便好,可如今人家文定都过来了,只等着择日成亲,你怎好反悔?你叫我们独孤家族的人如何在京城立足?你
又如何回西郊跟乡亲父老交代?你自己琢磨琢磨吧,崔家大公子虽说是有些疾病,看人家门楣高,若不是阿蓁被封了县主,这门亲事,就是我们独孤家高攀了。”独孤平咬了咬牙,确实,如果一旦悔婚,独孤家在京中也不能混了,首先不说崔家会如何的报复,单单失去诚信这一点,便能让商家们挤兑排斥,而阿蓁虽然封了县主,到底是没有实权的,没有人会买账
。
只是,心头到底有一口气堵着,哪里能消?遂望着族长道:“大公大婆放心就是,既然我们已经收了人家的文定礼,独孤家便一定会有一个女儿嫁过去,至于是谁,我相信崔家不是很介意的。”
梁氏面容陡然一变,声音尖锐高亢,“你是什么意思?”
独孤平却不理会她,对族长道:“大公,不如我们到厅里坐坐,也好叫阿蓁出来拜见您。”
“好,好!”族长笑着起身,他是一族之长,必须维护独孤家族的名声,至于独孤平怎么做,他是不管的,只要不伤了独孤家的名声就是了。
独孤平搀扶着族长夫人,三人一同走出去,梁氏想拽住独孤平问个清楚,独孤平却陡然转身,眸光凶狠冰冷,吓得她整个凝住,不敢往前。
想起独孤平那句话,她心头陡然笼上了一层恐惧,他打什么主意?独孤家适婚年龄的,便只有珊儿意儿和独孤蓁,刘氏没有所出,而独孤朗的亲妹妹已经死在她手中了。
阿蓁出来见过族长夫妇,族长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阿蓁如今是县主身份,不好行礼,而他一把年纪了,也总不能向她行礼,所以阿蓁来到,便急忙拉着她到身前,好生赞叹了一番。
阿蓁也虚应了几句,她能分辨得出族长夫妇对她并没有恶意,所以,她也尊两人为长辈。
阿蓁对这一次受封一点都不高兴,认太傅为义父,再进县主位分,为的是什么?很容易理解,就是要抬高她的出身。
抬高她的出身有什么用处?不难想象的。
族长夫妇走后,独孤平留住阿蓁,道:“与崔家的婚事,我会为你做主,你不必担心。”
以前,独孤平看着阿蓁这张脸,会觉得无比的厌恶,甚至不愿意看到她,因为这张脸和萧灵儿很相似,每一次看到,总会勾起他心中最痛的记忆,所以,宁可不见。
但是,因着如今对萧灵儿当年的事情有所怀疑,所以他再看阿蓁的时候,感觉便不一样了。
如果当年灵儿真的是冤枉的,那么,他这么多年,如此刻薄地对待阿蓁,灵儿不会原谅他。
阿蓁冷淡地笑了笑,“谢谢!”
她转身走了,临走前,瞥到他眼底复杂的神情。
其实阿蓁不明白,萧灵儿分明是知道她可以帮她复仇,但是她选择绝口不提,如果说萧灵儿还爱着这个渣男,阿蓁是真的无语了。
下午的时候,阿蓁去了一趟漕帮总部找沈家豪。
楚君怜见她来了,显得很欢喜,打趣地行礼,“参见粤南县主!”
阿蓁与楚君怜混熟了,所以两人相处不会这么拘谨,说笑更是常有的事情,遂她也不介意,笑道:“免礼!”
“怎地得空过来?”沈家豪脸色淡淡地问,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千年不变的表情,除了楚君怜生死关头的时候曾爆发过情绪之外,其余时候,都是这样。
阿蓁也见惯不怪了,道:“我过来,是有事找帮主帮忙的。”
楚君怜笑着说:“你都是我们的三妹了,该叫大哥,不会是你现在身份高贵了,不屑与我们这些草莽结义吧?”
阿蓁笑笑,“分明是我高攀了,好,我也就不矫情了,大哥,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帮忙的。”一声大哥,让沈家豪的脸色和暖了一些,“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