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明此话何意?”袁隗望向荀爽,开口问道。
“在下以为,这西园校尉之事只怕根本就是那些阉党所谋划,为的是分割那何屠夫的兵权,如今上军校尉为小黄门蹇硕所领,其人总领西园禁军,直接受命于皇上,亦可说是军权尽落阉党之手,只怕这几日里那何屠夫每夜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荀爽开口说道。
“这是何故?”袁术皱眉问道。
“何故?”荀爽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缓缓道,“窦武之祸乃是前车之鉴,难道何屠夫不担心自己成为第二个窦武么?”
荀爽所言的窦武乃是当朝窦太后之父,先帝在位之时立其长女为皇后,窦武遂以郎中迁越骑校尉,封槐里侯。而后先帝驾崩﹐窦武以拥立刘宏称帝有功,被拜为大将军﹐更封闻喜侯。其人与司空陈蕃共秉朝政,引用尹勋为尚书令,刘瑜为侍中,冯述为屯骑校尉。又起用李膺、杜密、刘猛等党人,并以太后诏诛戮**宫省的中常侍管霸﹑苏康等﹐得到士大夫的拥护。
然而,建宁元年窦武与陈蕃定计翦除诸宦官。可惜事机泄露﹐宦官曹节﹑王甫等人劫持刘宏和窦太后,诏令收捕窦武等。窦武召集北军五校兵士数千人驻屯都亭下,与王甫﹑张奂率领的虎贲﹑羽林和五营士对阵。结果兵败自杀,被枭首于洛阳都亭,宗亲、宾客、姻属悉被处死,家属徙日南。
如今的何进处境情况与窦武何其相似,同是因为与皇上联姻而身居高位,然处处受制于宦官,只怕如今何进的心境也与当初的窦武一般了吧。
屋内众人皆是聪慧之士,一听荀爽如是说,皆是须臾便反应过来,不由皆点头称是,袁隗郁结的眉头也稍稍纾缓了些。
“既是如此,那我们也总不能等到阉党将何进诛灭之后,再坐以待毙吧?”袁绍却是开口道。
“我有一计,或可让我士人一举取得朝政大权。”荀爽忽然开口道。
“慈明有何良策,快快与我说来。”袁隗闻言,大喜道。
“此计名为驱狼吞虎…”荀爽缓缓将自己的想法与众人道来。
“好,好,好。”那袁隗听了,不禁击节连说三个好字,当下道,“明日乃是何进寿辰,我便亲自去大将军府,公路、本初你二人随我一同前去。”
“喏。”袁绍和袁术同时拱手道。
众人商议结束,荀爽起身告辞,袁隗却将自己的两个侄儿留了下来。
“叔父,你留我二人,还有何要事吩咐?”袁术望着袁隗开口道。
“公路、本初,你二人都是我袁氏子弟,亦是我最亲近之人,有些话我也不瞒你们。”袁隗望着二人缓缓道,“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也见过了许多,到如今明白了一个道理——士人的风骨,永远也敌不过刀口的锋利。没有足够的实力,休想要成大事。”
“侄儿谨记!”袁绍与袁术闻言,当下拱手道。
“慈明这驱狼吞虎之计确是不错,然而稍有不慎我们士人亦会引火烧身,若说窦武是何进的前车之鉴,那么陈蕃、李膺便是我们士人的前车之鉴…”袁隗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我们士人再也经不起一次党锢之祸了。”
袁绍闻言,深以为然道:“那照叔父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想要实现我们天下大治的理念,靠嘴是不行的。”袁隗缓缓开了口,举起攥紧的拳头,说道,“这世上唯有掌握了武力才能有大声说话的资本,我们要实现理想,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所以我们务必要能控制一支属于自己的兵马,否则的话,就算我们聚集了天下间所有的名士,一样是难以成事!”
袁绍与袁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拱手道:“侄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