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童英一怔,这次他沉思了片刻,这才缓声道,“那卢大人他…”
“放心吧,卢公乃是世之大儒,皇上亦是心知,应该不会有危险的。”皇甫嵩开口道。
童英脸色这才稍霁,皇甫嵩挥挥手,瞥了童英一眼却是开口道:“罢了,卢公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倒是你,今日在校场中竟是当众拒绝了皇上的赐婚,着实是胆子不小啊!”
童英默然不语,皇甫嵩见他不愿多言,也不勉强:你如今已经就任典军校尉,有何想法?”
“童英猝起于行伍,对练兵之法多少知道一点,今后还需多向大人请教。只不过,在此之前,童英还想再找找大将军。”童英开口道。
皇甫嵩轻轻叹了口气:“如此也好,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暮色中,童英踽踽独行,终于回到了城西的宅邸,却发觉有些奇怪。偌大的宅邸管家、仆役、奴客竟是走了大半,独留下几个老弱仆人守着院子。
童英不觉悲从中来,终于明白世道炎凉。脚步微有些沉重,不过却并无丝毫的愤懑,毕竟他本就是独身一人入京,现在大不了也就恢复往昔时日罢了。
只是今日之事,也让他深刻的了解到这朝堂上的一个道理——任何事都与利益相关,你今日得势,他们便拼命地巴结你,可你一朝失势,他们却恨不得能把你多踩几脚,在脸上写上大大的文字,到处宣称不屑于此等宵小为伍。
童英苦笑一声,心中轻叹:这绝不是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只是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便要在这浑浊的朝堂上载沉载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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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东方甫一放白,童英便已起身梳洗准备出门了,毕竟还有太多的事等他去做。
洛阳城的牢狱里,还有卢植等着他去救;而长安城里,还有被大师兄接回的童玲等着自己回转重建武馆——公主他是决然不能娶的了,天晓得那个万年公主是什么人,何况他也不想与皇室扯上关系,免得为别人留下口实,说自己乃是攀权附势、见利忘义之辈。
至于西园八校,足足两万多的人马,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等卢植出狱之后,童英便辞官回乡,回长安去与童玲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童英深吸了一口气,迎着旭日的和光,大踏步向城东走去。
城东住的是高官贵人,那里有大将军府、司徒府、司空府…虽然皇甫嵩劝他不要担心卢植之事,但是童英却始终不能做到,此番去求见这些高官,自然还是为了营救卢植出狱。
大将军府还是一如既往地奢华,童英轻叩门扉,出来的是一个门童。
“末将西园禁军典军校尉童英,求见大将军。”童英恭敬的拱手道。
那门童是识得童英的,前日童英来的时候,他曾远远的见过童英的模样。
“大人今日不见客,快走快走!”门童清来人是童英,冷声说了一句,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童英摸了摸鼻子,只觉上面盖上了一层灰,转身快步走到司徒府,依例求见。管家对他倒是恭恭敬敬,可进去大半个时辰,仍是未曾返回,等到那管家终于哼着小曲儿回来,却告诉童英司徒大人病了,不能见客。
童英在风中伫立良久,长叹一声,茫茫天地,竟是没有个出处……